《月刊文学》第七期刊登了四位文豪野犬的各自一篇作品,并在发售日当天于共计三十家书店上架,其余还有相当数量的书店的合作正在推进中。
与此同时,暑假也到来了。
……
虽然能通过《复兴吧!文豪出版社》处理书店方面的事务,但完全不到实地观察,花梨纯还是觉得不太放心。
这一次,她随机选定了五家书店,准备一一去看一下销售情况。
抵达第一家书店伊达书屋时,花梨纯正好看见店员在给书架上的《月刊文学》补货的情景。而原本放在书架上的《月刊文学》已经空了一大半。
看来卖得不错。
正好伊达书屋杂志区的负责店员就在旁边,花梨纯立刻快步走到他面前,将半路上在点心店买的和果子递了出去:“您好!我是星野社的负责人,想来确认一下《月刊文学》的库存,正好路上经过了点心店,就带了几盒草莓大福。”
“原来是星野社的啊,怎么这么客气……”长相严肃的负责店员接过了袋子,一改往常风格,笑得合不拢嘴,“等下我就把点心分给其他人。大家知道是星野社送来的点心,一定会很高兴的。另外库存确认当然可以,请自便吧。”
“谢谢您。”花梨纯笑着点了点头。
出版社和书店的合作不仅仅是商业合作,归根结底是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教会她这一点的,就是三弦屋的店主夫妇。
因为过去与花梨纯的父母之间的交往,所以他们给了身为女儿的花梨纯以信任,使星野社迎来了第一个重要的转机。这让她意识到了这一点。
必须让为了星野社努力的人们感受到自己的努力被重视,被珍惜,而不仅仅是销售的工具。这样一来,他们才会打从心底地更加重视星野社的书刊。
或许宫前剑曾经说过的人情味,也包含了这些。
她必须学会更多的东西,快一点让自己和星野社成熟起来。
花梨纯边思考着,边抬步朝着杂志区走,前面却突然拐过来一个人。她收不住脚步,猝不及防地一头撞在了对方的胸口上。
“啊,对不起……”
花梨纯踉跄了一下,下意识地抬手捂住撞得生疼的额头,还没来得及细看就立刻道歉。然而这时,她却听见头顶上方传来了不耐烦的咋舌声:“啧,看点路啊。”
对方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不悦,但一口悠扬的京都腔却将他的语调软化不少。
映入花梨纯眼中的,是一套灰色和服与白色袴的搭配。对方和服衣袖下的手指烦躁地动了动。
京都来的人吗?
这样想着,她下意识地抬起头看了一眼,却在看清对方相貌的瞬间心跳骤停,面色一瞬间变白了。
这个人的脸,她有印象。
——出现在花梨纯面前的,是一个年纪十七八岁、皮肤白皙的和服少年。他留着一头染过的金色短发,耳垂上的金属耳钉闪烁着粼粼光辉。
和服少年垂下头,一双斜斜上挑的狭长眼睛,正不爽地盯着她看。
五条悟曾经给花梨纯看过禅院家一些主要成员的照片。也正是因此,她认得出来。
被她撞上的这个和服少年,是禅院家的嫡子——禅院直哉。
“……”
为什么禅院家的人会出现在这里?
花梨纯记得禅院家本家位于京都,而她目前刻意将《月刊文学》的销售范围控制在关东,应该不至于过早惊动京都的禅院家。更何况五条悟应该会设法打掩护才对。
这家伙现在突然跑到东京来,是为了找她麻烦吗?
花梨纯僵硬地站在原地,脑海中正拼命地思考着。但就在这时候,禅院直哉却从她身上收回了目光,转身走向了一旁的书架。
……咦?没注意到她?
看着禅院直哉背对着自己,花梨纯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五条悟的“无限”。
咒术,是目前的花梨纯无法理解的力量。五条悟曾经告诉过她,并非所有的咒术师都使用一样的力量,在咒力之上的运用方法“术式”因人而异。因此,每一场涉及术式的咒术战都不是能够事先预测的战斗,敌人的术式有可能远远超乎想像。
“普通人是没办法和术师对抗的。所以如果遇到禅院家的人,就设法在不引起对方注意的情况下逃跑吧。”说这句话时,白发墨镜少年的语调少有地从玩世不恭变得郑重了起来。他对花梨纯告诫道:“不要直直盯着他们看,跑得越远越好,然后立刻联系我。我会马上赶过来。”
想到这里,花梨纯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准备不动声色地离开。
但下一秒,她看见禅院直哉站在书架前,毫不犹豫地拿起了一本《月刊文学》。
看见《月刊文学》被禅院直哉拿在手中的那一瞬间,一切的犹豫都从花梨纯心中消失了。
那是她无论如何都必须保护的东西。因为它被禅院直哉拿在手里了,所以就算对方是拥有她所不理解的力量的咒术师也好,是禅院家的人也罢,她也不能后退一步。
《月刊文学》是改变她人生的关键,而她,也必须尽全力保护《月刊文学》。因为保护《月刊文学》,不仅仅是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