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对的。”丰阅的声音很轻。
“嗯?”花晓反问。
“那晚,我身上的伤,”丰阅顿了顿,后背似乎还能隐隐感觉到她指尖的凉意,“是因为悔婚而被打的,我未曾还手。”
曾不甘在她面前承认,而今,却还是说了出来。
“哦?”花晓挑眉,佯作不懂,“为何悔婚?”
丰阅猛地抬眸,直直盯着她,薄唇紧抿,一言不发。
花晓笑了出来:“你继续。”
丰阅停顿片刻:“你的话,还作不作数?”
“什么话?”
“……”丰阅转眸,看了眼一旁床榻上火红的帷幔,未曾言语。
花晓了然:“你也想进灵纨宫,当我入幕之宾?”
听见“入幕之宾”四字,丰阅凝眉,脸色一黑,飞快道:“不是。”
花晓恹恹:“那是……”
丰阅紧盯着她的眸,许久深吸一口气,吐出二字:“嫁我。”
花晓蹙眉:“若我没有记错的话,当初说的,是要你入赘灵纨宫……”
话未道完,腰身陡然一紧,丰阅已经揽住她,声音极轻:“嫁我。”
花晓眯了眯眼,总算认真了些,她望着他:“你确定?”
“是。”
……
院中,昏暗的角落。
一道玄色身影笔直站在那里,面无表情。
“卫护卫,又在为宫主守夜啊?”小小好奇的看着他。
这个护卫,一到晚上便出现。
卫影未曾作声,依旧望着那亮着烛火的房间。
她的房中有人,他能感觉到。
只是他早已失去了上前的资格。
他迟了整整十年。
可他忘不了那晚,她浑身僵冷靠在他怀中的模样,那是他第一次觉得,她竟也这般脆弱。
他怕她再冷了,无人在身边。
小小最终离开了。
卫影仍旧固执的站在门外,直到一袭白影从花晓的房中闪身而出,飞快消失在夜色中。
卫影抿唇,跟了上去。
丰阅的身形飞快,直到停在一处山丘上:“跟着我作甚?”
他知道卫影——花晓的灵奴,也是……那晚,花晓床上那间男子玄衣的主人。
卫影现身,只是安静望着他:“我不知你和花晓说了什么,往后,你离她远一些。”
丰阅凝眉,转过身来,冷然看着眼前的玄衣男子:“你以什么立场,同我说这番话?”
卫影一顿,良久道:“你若真的在意她,当初便不会在喜堂之上将她抛弃。”
丰阅目光一紧,沉静了很久,宽袍下的手紧攥成拳,声音却添了讽意:“当初,护了旁人的你,有何资格说这些?”
“……”卫影身形僵凝,“你不知她曾经历过什么,你也不曾了解……”
“你了解她?”丰阅反问。
卫影后背僵直。
他若了解她,便不会……迟了整整十年。
“况且,我会有一生去了解,”丰阅垂眸,声音坚决,“我会娶她。”
卫影脸上血色陡然抽离,怔怔立于原处,如被抽了魂灵。
丰阅望了他一眼,转身便要离去。
“她一路从腥风血雨里走来,总是什么都不说,可是被你悔亲那日,是她第一次那般沉重的绝望,”卫影声音极轻,尾音微颤,“她禁不起你再次毁了。”
丰阅脚步微顿,终一言未发,消失在夜色之中。
卫影怔怔于黑暗中伫立良久,转身回了灵纨宫。
看着那仍亮着烛火的房间,他恍惚之中仿佛回到当初在山洞的日子。
有个女孩攥着他的手,说:“放心,你会没事的。”
起身,想要敲响那扇门,却终在走到门口时心生胆怯。
不知多久,房门却被人从里面打开。
花晓站在屋内望着他:“有事?”她问得极平淡。
卫影静默了很久,缓缓上前:“花晓……”他低声唤着她。
花晓一动未动。
卫影迟疑片刻,如同当初山洞一般,伸手抓住她的手,手心,源源不断的内力涌入她的肺腑。
花晓看着卫影神色逐渐苍白,随意将自己的手撤了回来。
卫影却突然笑了一声:“以后,不用再怕冷了。”
……
灵纨宫。
花晓正坐在铜镜前,在首饰盒中挑拣着首饰。
这段时日,她的衣裳首饰多了不少。
小小气喘吁吁跑进房中:“宫主,九微大师又在外面,说要见您。”
已经足有月余了,大师每日都来,风雪无阻。她对九微的称谓也从“和尚”到“师父”,再到现下的“九微大师”。
花晓却是头也未回:“不见。”
一直这般。
小小无奈叹口气,起身又跑出宫外报信。
灵纨宫外。
九微依旧安静站在那儿,风华无两的眸微垂,神色平静,如神佛一般。
小小跑来,意料之中的:“宫主不见你。”
他却连反应都没有了,只颔首轻应一声。
第二日,仍会再来。
这一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