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往来好了。”
红袖拂动间,如昏暗中一团火焰。
丰阅喉结微紧,片刻后方才道:“我素不欠人。往后你再不提及失忆一事,我亦会给你补偿。”
补偿?花晓闻言,双眸一亮,她看向他:“什么补偿都行?”
丰阅凝眉:“不违道义。”
花晓笑开:“我要一个铜镜。”
“什么?”饶是丰阅,都怔忡片刻。
“每日茹素也就罢了,般若寺上上下下连个铜镜都没有,当真是太苦了,”花晓摇摇头,“我只要一个铜镜。”
丰阅看着她的眸,他竟莫名知道她是认真的,却又恼怒一个铜镜竟能将那段过往舍弃。
“我应你,”他冷声道,“失忆一事……”
花晓顷刻敛笑沉神,面色无波:“入土不念。”
丰阅一僵。
……
客栈房中,烛火仍在雀跃亮着,映出满屋的昏黄。
九微正坐在床榻上打坐,双眸闭着,捻着佛珠,口中念念有词。
耳畔,似传来一阵若隐若现的铃铛声。
九微猛地睁眸。
眼前却空无一人,唯有烛泪沿着蜡烛缓缓落下。
怀中,似乎还残留着一缕淡香。
他的目光徐徐落在茶桌上,茶杯碎片仍在。
丰阅其人,内力深厚。
自花晓出现,他手中的茶杯便已经碎了,他凭着内力撑着茶杯不裂,却在走后,茶杯顷刻成碎片。
而花晓……
九微缓缓看向门口,她去找丰阅了。
他虽为出家人,却并非不解人情。
“呤”的一声细响自门外传来,这一次很是真切。
九微飞快闭眸。
房门再次被人径自撞开,花晓正站在门口,夜风吹得她发丝飞舞,她的手中拿着一个铜镜。
九微依旧一动未动。
花晓同样没有作声,只坐在烛火下端详着铜镜中的脸。
穿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仔细端详。
她本以为不过是一块青黑伤疤而已,可今日一瞧,那溃烂后凹凸不平的黑疤,在脸颊一直蜿蜒到左侧颈部,即便有了九微的那五好感度,依旧十分可怖。
床榻上,九微缓缓睁开眼,看了眼她手中铜镜,双眸微紧。
她身上全然没有放银钱的地方,又去见了丰阅,何人送的铜镜,一目了然。
花晓自铜镜中看到九微的动作,挑了挑眉,将铜镜扔到一旁,身形一闪直接走到床榻:“小师傅,这段日子你竟没被我吓到。”说着,便要往他怀里钻。
九微的手却轻轻一点床面,身子后移几分,避开了花晓的投怀送抱。
花晓看着他这副飞快回绝自己的模样,微微挑眉。
九微未曾看她,只垂眸敛眉平和道:“李姑娘要和丰施主成亲了。”
“那又如何?”花晓低笑出声,跪坐在床榻上,身子朝他靠近了些许。
九微这次未躲,也未曾看她:“你若行毁人姻缘一事,我不会袖手旁观。”
花晓本靠近他的动作一顿,看着近在眼前如神佛的和尚,突然道:“当初我与丰阅成亲,小师傅你不照样去扰了喜宴?”
九微眉心微蹙。
花晓笑容凉薄了几分,她的唇堪堪凑到九微唇边,能感觉到彼此呼吸胶着,红唇轻启声音暧昧:“你是为了李姑娘,让我不要再处心积虑接近丰阅?还是……吃丰阅的醋了?”
“休得胡言。”九微抬眸,悲悯的眸生了一丝怒火,淡不可察,却在看见近在眼前的女子娇媚眉眼时,一怔。
他能感觉到她身上的阵阵寒意,可那双眸却仍不染纤尘,娇媚而朦胧,只是却无丝毫笑意。
九微很快反应过来:“李姑娘与丰施主两情相悦。”
花晓点点头:“知了,小师傅是在替李姑娘护着这姻亲,要我这妖女少耍心机呢。”
话落,她径自起身,直接下了床榻,拿过铜镜走出客房。
房门“啪”的细微声响,已被人关上,夜风冰冷,吹得床幔拂动。
九微抬眸,紧盯着房门,捻着佛珠的手不知何时紧攥成拳。
今日,是十五月圆夜。
……
隔壁客房。
玄悯小脸苍白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床边的红衣女子:“施,施主,你要做什么?”
花晓掩唇一笑:“吃了你。”
“吃,吃……”玄悯大惊,裹紧了棉被,而后突然大叫,“师父!”
花晓瞪他一眼:“再叫就先宰再吃,采阳补阴。”
玄悯倏地闭嘴。
花晓满意地点点头:“往床里边靠一下,或者去外间的软榻睡,自己选。”
玄悯怯怯看了她一眼,几乎毫无迟疑的抱着被子,走向外间的软榻。
花晓躺在床上,身子里的寒要溢出来一般,冻得她牙齿微颤,骨头都要被冻酥了似的。
外间,玄悯的声音传来:“你……平时不都和师父睡吗?”
花晓轻哼:“你师父早就被我采完了。”
玄悯抖了抖,再不说话。
翌日。
玄悯与九微再去布施时,玄悯敏锐发现,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