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遇说出这话时,花晓手中的钥匙已经插进生了锈的别墅大门的锁芯里。
微微一转,大门“啪”的一声应声而开。
花晓将钥匙收回,慢条斯理看着抓着自己大衣的手,又顺着那只手抬眼望着抓着自己的人,目光平静:“季先生,我贱我的,和你有关?”
季遇的手一松,有一瞬只觉得她的眼神幽深,如绕着一团黑雾。
仿佛曾经的爱慕与忠诚,从未存在过。
花晓哼笑一声,便要将外套抽出。
季遇手却蓦地紧攥。
花晓拧了拧眉,抽不开衣服,所幸直接将外套脱下,身子朝他靠近了些许。
季遇垂眸,望着近在眼前的女人,明明乏善可陈的样貌,不知为何好像顺眼了些。
“季先生,”花晓微微抬头,红唇轻启,“别说我这次没和沈湛发生什么,就是哪天真的过了夜,你也没有资格过问。”
季遇脸色一凛。
明知她说的是真的,可是……想到那场面,心里的不适似乎要翻涌出来似的。
“噗……”花晓望着季遇阴晴难辨的神色,突然笑出声来。
季遇眉心皱的更紧。
“这么好看的一张脸,被打成猪头了,”花晓轻叹一声摇摇头,“算了,为了美色和好感度。进来,我给你上药。”
说完,她推开别墅门,已经率先走了进去,丝毫不在意身后人是否跟上前来。
季遇站在门口,望着女人的背影。
她本宽厚的背,似乎单薄了些,露着光洁圆润的肩头,微卷的发耷在身后,随着她的走动一晃一晃的。
她很奇怪,明明长得不好看,却贪恋美色。
她望着他时,从来都不、或者说不屑于透过他的眼望进他的心、探他的情绪,她只将目光停留在他的这张皮上。
抿了抿唇,他最终一瘸一拐走了进去。
……
季遇又消失了。
在花晓给他上完药后,他在卧室盯了她好一会儿,一言不发走了出去,再没回来。
花晓并未阻拦,权当没有看见。
系统终于成长了些,在花晓淡定表示“他还会回来”后,和她一起过上了混吃等死的生活。
只是,足足一个月,季遇一次都没回。
反倒是沈湛,给她来了一通电话。
当天傍晚六点整,华灯初上,一辆黑色房车准时停在了别墅门口。
花晓穿着上次沈湛送的裸肩长裙,款款上了房车。
沈湛正坐在宽敞的后座,手中拿着两杯香槟。
他仍旧一副金边眼镜,一袭黑色丝绒西装,白色衬衣最上面的纽扣未系,领带随意扔在一旁,长腿交叠坐在那儿,衬的格外儒雅华贵。
见到花晓,他浅笑一声,将一杯香槟递到她面前。
“谢谢。”花晓礼貌接过,轻抿一口,味道醇厚口齿留甘。
“花小姐客气了,”沈湛微微颔首,绅士问道,“可有想去的地方?”
花晓仔细想了想,望了眼窗外飞快倒退的风景:“开着车随便逛吧,我不喜欢走路。”
沈湛眉毛一抽,却依旧顺了她的意,将与驾驶座的隔板放下。
“这段时间,花小姐将‘不喜欢走路’贯彻的极为彻底。”沈湛将香槟放在一旁,一手揉了揉眉心。
“沈先生对我真关心,我都要觉得沈先生喜欢我了。”花晓说的半真半假,她自然知道,是手机的定位装置告诉的沈湛,自己从未出过门。
沈湛笑容渐深,没有否认更没有承认:“一个人?”
“不然?”
“我记得你曾说过,拿下季遇,才给我一个机会。”沈湛挑了挑眉心,轻佻的动作,他做起来丝毫没有任何轻浮之意。
“原来是因为季遇啊,”花晓‘失望’,却很快笑开,“沈先生这么关心他,是因为想让我给你个机会,还是因为……”
余下的话,她并未明说,沈湛是聪明人,自然知道。
他关心季遇,绝不是因为她,只能是因为沈家。
沈湛无奈笑了笑:“有人在北市的地下赌场见过季遇,据说这段时间他赢得钱,足够买下三幢你如今住的别墅。”言外之意不外乎,他有钱了,不用跟着她吃苦了。
“哦。”
“不关心?”
“关心这些干嘛?”花晓望着他,下秒突然想到什么,“对了,季遇的脸养的怎么样了?”比起其他,她还是比较关心他的脸。
沈湛一愣,不自觉扶了扶眼镜,想到上次她抚着自己眼尾说他长皱纹的模样,唇角笑容比方才真切了许多,没有回应她的问题,只轻道一声:“花小姐,你是块璞玉。”
花晓却只轻飘飘望着他:“这话对你几个人说过?”如果她没记错,这话,他对苏荷也是说过的。
沈湛笑意渐深,丝毫没有被反驳的恼怒:“你是第二个吧。”
花晓挑眉,他倒是诚实:“那第一个……”
沈湛眯了眯眼睛:“花小姐,有时候刨根问底,并不好。”
花晓笑开:“那我不问了。”
房车行到市中心,灯红酒绿一片,北市是个不眠夜。
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