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有很多事,都并不是能跟着你的个人意愿而变动的。
盛以相信人的主观能动性,但是却又没办法相信她的主观能动性可以改变一切。
以上。
是她不得不坐飞机回明泉时内心的最大感想。
按照惯例,外公外婆都是会去明泉过冬天的。
他们虽然并不打算去明泉长住,只喜欢守着他们的小院子,但毕竟外公上年纪了,腿脚不好,一到冬天就浑身酸痛。
明泉有暖气,外公外婆便在冬天过去住上两三个月,和女儿一家团聚上一段时间,来年开了春再回景城。
但今年实在是特别。
他们也知道盛以跟家里闹僵的事,老人家一边觉得一家人这样闹着不是长久之计,一边又心疼外孙女。
盛以为了寒假要不要回明泉烦了多久,两位老人家就悄悄合计了多久。
合计到最后,是外婆在饭桌上假装无意地提了起来:“要不今年就在景城过年吧?”
盛以手一顿。
显然已经提前排练过了,外公立马附和了一声:“这个主意不错,隔壁家王老头前两天还跟我念叨呢,他说年年都想找我打扑克,我年年都不在。我今年可要杀他个下马威,让他知道知道谁才是这附近打扑克最牛的!”
外婆笑了笑,又转头问盛以:“我们阿久过年都想吃什么呀?尽管报,外婆都给你做,要是不行我们就下馆子去。”
盛以捏了捏手指。
她终于下定了决心一样,放下了筷子笑道:“怎么办?可我想回明泉过年诶。”
外公外婆一愣。
盛以放软了声音,有些撒娇的语气:“我想我妈妈了,我都这么就没见她了。而且我要是不回明泉,岂不是得少收很多红包?盛元白还说今年要包一个很大的红包给我呢。”
外公外婆又对视了一眼,这才不确定地问:“你说真的?”
盛以太容易就听出来了他们语气里暗藏的惊喜,点了点头笑道:“当然,我跟我妈还有盛元白都说好了,我放了寒假就跟你们一起回明泉。”
“也行也行。”外公一拍大腿道,“阿久今年生日是大年初六,正好也能在家里过个生日。”
……
该面对的迟早都是要面对的。
期末考结束,正式进入寒假。
盛以自觉这次考试发挥得很不错,尤其是英语,她估摸着又能轻松拿个单科年级第一吧。
拎着文具袋回到座位上,盛以先不由自主叹了口气。
付承泽扭头就问:“盛姐叹什么气呢?考得不好吗?”
盛以语气无波无澜:“你盛姐会有考得不好的时候吗?”
付承泽:“……”
不是,您要是这么大的口气,我高低得以为您能把江敛舟的年级第一给干下来。
江敛舟从包里翻了几个橘子出来,分给了大家吃,付承泽不客气地接过来一个。
他拿起来一个问盛以:“吃吗?”
盛以:“剥完放那就行,谢了啊。”
江敛舟轻“啧”了一声:“谁说要给你剥了?”
盛以就又叹了一口气。
江敛舟觉得自己简直有病,他可能是真的看不得盛以叹气,认命一样拿起那橘子:“行行行,盛大小姐,我给您剥了还不行吗?”
那边付承泽一个橘子都进肚子里了,江敛舟才把剥得干干净净的这个橘子放在一张卫生纸上递过去。
盛以接受得太自然了,付承泽甚至都觉得江敛舟可能上辈子就是专门伺候盛以的。
她吃了两瓣还不忘评价,“挺甜的。”
评价完,盛以就又叹了口气。
江敛舟真的觉得自己早晚得疯。
他差点没把自己正吃的橘子也递过去,颇有些无奈地问:“怎么还叹气呢?”
何止是还叹气。
只要一想到明天就得回明泉了,盛以就一肚子的气,怎么叹也叹不完。
盛以再吃了一瓣橘子,发音有些模糊的:“一想到我马上得回家、吃不到你剥的橘子了,我就想叹气。”
江敛舟目光微怔。
下一秒,他轻抬起手挡了下鼻子,遮住了笑意,“嗯”了一声。
好大会儿。
他才一副懒散姿态,问:“我剥的橘子就这么好吃?”
压根就没等盛以回答,大少爷便伸了个懒腰,稍一抬下巴。
语气是挺拽。
就是说出来的话跟语气完全是两回事——
“那下学期还剥给你吃呗。”
那边的池柏:“……”
哥。
人就随口夸你一句,你是恨不得把全天下的橘子树都砍过来是吗?
-
景城到明泉两个半小时,出了机场,盛以就一个哆嗦。
是盛元白来接的他们。
盛元白哄老人家那叫一个拿手,明明没血缘关系,他也照样跟着盛以叫得亲切:“外公外婆,本来小叔跟婶婶说他们要来接你们的,但我没让,我就想先见着你们。他们都在家等你们呢。”
外婆被他哄得眼睛都笑眯了。
等上了车,盛元白还不忘跟他们聊点轻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