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控朝政这种事情, 顾璘方才便在考虑要不要亲力亲为。
虽说自己经手更为保险,但是他却是想要看看小皇帝到底会不会给自己带来另一重惊喜。
他们两个人年岁相差其实并不是很大,安逸今年二十出头, 而顾璘自己也不过比他大七八岁。
但是以前小皇帝见到自己就跑, 顾璘对人的印象就一直觉得他是一个小孩子。
可是哪个什么不谙世事的孩子一登上皇位便会对自己暗示要和自己睡觉的那种事情呢?
顾璘心里冷笑一声, 便打定主意想要去再试探小皇帝一次。
若是安逸真的有自己的本事且私藏着什么打算,那么他便可以磨一磨这小猫的利爪, 将他好好驯养成一只完完全全的家猫。
若是安逸光是有天赋却没有其他的心思, 那他也愿意在人听话的前提下去给人施展能力的机会。
顾璘以前觉得安逸说他自己不会政事是自谦,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小皇帝还真的是对这些一窍不通。
看不懂也就算了,就连桌面上摊开的那卷奏折都没看完就已经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摄政王是一个说到就做到的人,既然说了会去教人,那便在通知完安逸之后便大手一挥把所有东西给准备了个齐全。
同吃同住也不是说说而已, 最终的目的则是为了挫一挫小皇帝的傲气以及摸清楚他的真实想法。
因为小皇帝的突然到访,顾璘便推了和大臣们的会面, 二话不说便开始了自己的试探。
只是他只不过是去院子里吩咐了影卫几句,这一回来就看到伏倒在桌面上的那一团。
一本奏折字不多,但是若干奏折加在一起就宛如天书聚集。
安逸觉得自己现在就是空有皇帝名号, 内里却是一点实用都没有。
原剧情里的原主前期就是这么一个人, 但他比自己倒是多了点胆识和勇气, 却是让顾璘全程把事情给一手包揽了过去。
安逸想不明白自己都这么咸鱼了为什么顾璘还不放过自己, 他皱着脸垂眼看着奏折上的字,一边叹气一边觉着脑子有些昏昏沉沉的。
自己果然不是学习的料,他打着哈欠在心里这般想着。
但是也是知道自己现在不看也不行, 纵使视野里的文字都开始跳舞了, 安逸也只是紧了紧身上的大衣, 然后认认真真地把手里的东西往后翻了一页。
他的记忆力还只是停留在了那页奏折上的开头第二句话,似乎还是关于给摄政王提出反对意见的。
所以在被人用手捏着脸颊叫醒之后,安逸透过眼中水雾看着面前的男人,第一句便是把臣子给卖了出去,“有人说你坏话诶。”
顾璘之前是听过安逸刚睡醒的时候的嗓音的,所以当小皇帝语调一起来便听出了几分沙哑。
面前的青年正伏倒在桌面上侧头看着自己,因为是坐在轮椅上的姿势,顾璘看人并不需要弯腰和过于的低头,只是稍微凑近了些就看到了青年脸上到现在都没有退去的红色。
这不像是一个睡醒之后的正常反应,而更像是…
顾璘盯着人的目光不变,却是迟疑的把手往安逸的额头上探去。
果然,是发烧了。
小皇帝一路跑过来的时候铁定是受了寒,这到了自己屋里之后还倔着嘴硬,现在好不容易穿上厚衣服了,又因为没有做好保暖工作就这么伏在桌面上睡觉而彻底爆发了起来。
顾璘小时候身子骨弱,照顾他的活周围几乎没有人接管便都是由他自己一个人负责,于是这久而久之便久病成医,对于基本上的病也能够料理几分。
可是顾璘没有照顾过人,在察觉到手指下那滚烫额头的刹那便立刻侧身叫唤着外头的下人进来。
前不久先帝离世,现在小皇帝的身体自然是宫内至关重要的事情。
太医倒是来的很快,只是小皇帝偷偷溜出来还跑到摄政王这里的事情也跟着飞快传了出去。
摄政王在宫中就是一个异类,而三位皇子之前都是在是大家看着长大的。
小皇帝打小就是快快乐乐过日子的,现在这一上位便发了这么厉害的烧,而且还是在摄政王的地盘上。
这两件事分开来看或许还有其他理由可以解释,只是它们结合在一起之后便给大家一种难以形容的感受。
太医虽是宫中的常客,但对于摄政王的态度却也说不上特别好。
小皇帝发烧地厉害,自从被搀扶上床以后就一直以一个蜷缩的姿势躺着。
手指搭在那截细窄的手腕上号脉,太医一边叹着气,一边对着边上的男人道:“皇上这是受寒了,近日还需要注意休息。”
“那么,”顾璘转着自己的翡翠扳指,侧头道,“他多久会醒?”
太医号脉结束之后就将安逸的手又放回了被子里,他探身替他捏了捏被角,便看着顾璘道:“睡一会便会醒来了。”
既然太医都这么说了,摄政王便矜持地点了点头,随后转着轮椅一言不发地来到了床边。
只穿着亵衣的小皇帝在床上只占据着小小的一片地方,似乎是很难受似的,那张小脸此刻正皱在一起并且嘴里还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