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在和人僵持着想要逃脱的安逸,在这个声音响起来的刹那就已经地把自己整个人往对方身上蹿去。
头上的猫耳颤巍巍地抖动着,不知道是因为慌张还是头上喜帕挡住视线的缘故,他一时之间居然没有找到对方的脖颈在哪里。
但在这么紧急的情况下,安逸也不知道自己心里这会儿在想什么,几乎是凭借着下意识的反应,他就顺着姿势把对方的手臂给举高,然后低着头死命地把自己的脑袋往对方臂膀间的空隙里钻去。
而那人似乎也是没想到他反应会如此的剧烈,在抬手制止下外头的声音后,便一边安抚地拍打着怀里人的后背,一边弯腰就这么带着他钻出了轿子。
外头的天阴沉沉的,虽说是有这么一件大喜事,但安逸还是明锐地感觉到了那死气沉沉的氛围。
他忍不住抓紧了手里的袖子,但是在无意间透过喜帕下方的空处,瞥见地上堆积着不少明晃晃的纸钱以及周围那些纸人脚上的虎头鞋后,就立刻闭上了眼睛不受控地颤抖起来。
按理说系统的视野范围就是个上帝视角,但安逸不仅没有接受到对方传递过来的讯息,甚至还在戳了它好几下以后,这面前才一字一顿地出现了一排字来。
【QAQ】
系统早就已经把自己藏在了被子里,它一边扭着身体避开安逸的触碰,一边还咬着数据线都在考虑着要不要直接把自己设定成待机模式。
见系统的胆子不比自己要大多少,安逸就只好嘤嘤呜呜地收回手来。
自己的脑袋已经被稳稳当当摆放在了对方的肩膀上,而根据着身体的晃动情况,他隐约觉得对方是在抱着自己并且慢慢走上什么楼梯。
可是剧情里那拜堂的场所就只是最普通的那种,只需要下了轿子跨过一道门槛,这里头便是大大堂。
但现在这个楼梯的出现,却是让安逸心里凭空生出了不少微弱的希望。
原主是因为大闹婚礼所以被纸人无情灭口,那他现在不逃也不闹,而且这路又和剧情里那个完全不一样,那他是不是就可以完全避开那个死亡节点了?
于是带着这个心思,安逸就小幅度地偏过头,然后细声细语地开口道:“我很乖的。”
“所以,你能不能不要吓我…”
他这话说到一半就又因为想起周围的环境而带着些哭腔来。可安逸怕死又胆小,这下就更怕会不会把对方惹得不高兴来。
“我不是有意要哭的,”他慌乱地吸了吸鼻子,在把眼泪水给憋回去大半以后,就急急忙忙补充道,“我只是没忍住。”
抱着他的人没有说话,只是在他抽噎声越发大起来的时候无言地把步子稍许加快了些。
其实安逸这会儿要是敢把喜帕给掀开并且睁开眼,那他一定会对现在他所在地地方表示惊叹。
鹤见川在担任国师的时候风光无限,他在最受宠的时候曾向皇上情愿过说想要一座城中最高的祭坛。
这虽然是当时对皇权的挑战,但在三月之后,这座用白玉堆砌而成,高度和皇宫最顶部相持平的建筑物就这么拔地而起。
当初的皇上对此只是大笑一声就抬手许诺了下来,但却没想到这鹤见川最后却还是被赐死在了祭坛的顶部。
而现在,安逸在被抱着站到地上时腿还是软着的。
他虽然瞧不见周围的环境和身边的人,但却可以通过喜帕的下摆清清楚楚看到脚下那数不清的阶梯和最下头密密麻麻的纸人。
猫的视力很好,就算距离地如此之远,但安逸还是可以清楚看到下头那些纸人脸上画着的腮红,以及那些一双双被油墨涂成黑圈的,此刻正全部盯着自己看的眼睛。
之前那一个纸人如此就以及让安逸受不了,现在发现这祭坛周围全都遍布着这些东西以后,那安逸自然是立马蹲在地上并且还都是那抬手去捂住眼睛。
可他才刚刚弯下膝盖,这手臂就被人给温柔地给拽了回去。
“听话,”那声音虽然温柔,但实际上却不比身上的体温要高多少,“不要浪费了吉时。”
这是鹤见川第一回说话,但说出来的东西却一句都不是安逸爱听的。
或许是这个声音给了安逸勇气,他这回倒是没用多少力道就把手给缩回了袖子,同时后退一步连连摇头道:“我不要。”
他说得不全,但在现在这个慌乱劲下表达出来的就只能是最核心的部分。
可就是这么简单的三个字,却是让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冷了下来。
安逸垂着头小口地咽了口口水,他想去把右脚再往后一步落到阶梯上,但又害怕自己待会儿真的一个踉跄就这么滚下去,就只好把脚来回挪动了好几次最后才不情不愿地缩了回来。
喜婆早已在一边站了好久,她侧着脖子用浑浊的眼球看着日晷算着时间,脖子上干枯的皮肤因为这个动作更显褶皱,“小公子。”
扭曲的手指颤颤巍巍地拽着安逸的袖口,她语调怪异地重复着之前的话,“吉时到了。”
“可是我害怕,”安逸可不去管现在是什么好日子,他只是更加厉害地晃动起头来,“我…”
但是他的抗拒在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作用,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