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黑色官袍容貌英俊的贺纪源此时正温柔的扶着身边的女子。
那女子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裙,头戴珠翠,那珍贵华美的首饰衣裙却没有丝毫夺去她的光彩,只见她眉眼如画,清丽出尘,仙姿玉色,美得如梦似幻,不似凡间中人,双臂挽着披帛款款走来,宛如月宫仙子走入凡尘,也不知走入多少人的心间。
权倾朝野的帝师贺纪源本该是这场宫宴的中心人物,然而此时他却沦为的陪衬,大殿内的所有在场的人,没一个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的,全都只看得见他身边的那位绝色美人。
直到贺纪源扶着若依入座,紧接着又传来新君驾到的传唱声,才让众人回过神来。
年幼的新君在簇拥下进入大殿,他忌惮的目光就下意识的朝贺纪源投去,然而没想到贺纪源身边竟然坐着一位让大殿满堂生辉的美人,哪怕新君尚且年幼也不禁看呆了。
贺纪源注意到新君对若依的关注,有些不悦的站起身来,对新君行礼,语气带着几分警告的说:“陛下,这是拙荆贺宋氏。”
新君怔然回过神来,遗憾不已的说:“原来是贺夫人……”
失望遗憾的不止新君一人,在场众人又有几人没有为名花已有主而感到失望的呢?
只是那些自觉不可能从贺纪源手里抢走美人的人失望过后就尽量放下不同,新君在遗憾之后,心底却滋生出更强烈的野心——他可是天子,身为天子,这天底下最美的美人合该是属于他的。
哪怕他现在年龄尚小,但他也是皇子,在成为天子之后自然会对属于自己的天子权柄心生觊觎。
年幼的天子心里‘长大之后一定要亲政掌权’的念头更加强烈了,作为天子应当如同先帝那般大权在握,而不是沦为臣子的傀儡。
新君沉默的收回落在若依身上的视线,坐上了龙椅。
贺纪源开口宣布中秋宫宴正式开始,这场宫宴才真正的开始了。
乐师奏乐歌姬舞女翩翩起舞,美轮美奂的表演节目却没几个人在意的,几乎所有人都在或光明正大或小心翼翼的看向若依的位置。
而若依对这万众瞩目的视线习以为常的当做不存在,她身边的贺纪源极为细心的照顾着她用膳,不假手于人,毫不掩饰对她的看重与疼爱。
陈霖官小位卑,坐的位置自然也是离若依很远的位置,看不清若依的面容,但刚才若依刚刚进入大殿之时却是从他面前路过的,就连佳人裙摆逶迤而过残留下的香气似乎都留在了他的鼻端,让他至今不能回神。
坐在他身边的许环本该注意到他的失态出神,可是许环自己都处于极度失神状态中,根本注意到他的异样。
许环看着被自己抛弃的前世夫君风光无限的与宋若依携手入殿,而自己却只能卑微的缩在这个小角落里看着。
嫉妒与不甘在啃噬着她的内心,她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上辈子明明贺纪源因病缺席会试,在举人位置上蹉跎了好几年才考中进士,即使后来入了官场也只是按部就班的熬资历刷政绩升官,慢了陈霖几年,就一直官位落后于陈霖。
可是今生许环跟宋若依换了丈夫,为什么贺纪源就不生病了,考上举人又马上考上进士,当了官之后也是平步青云,先帝驾崩新君登基,他甚至还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帝师,权倾朝野。
而陈霖却好像继承了前世的贺纪源的坏运气,会试落榜一次之后才考中,金榜题名之后也只是普通二甲进士,并不是探花。
后来陈霖考中了翰林院庶吉士,留在翰林院熬资历,熬了几年也才只是一个小小的翰林院修撰而已,跟贺纪源这个帝师相差甚远。
许环忍不住想到,如果自己当初没有故作聪明的换了亲事,那么现在坐在贺纪源身边接受百官敬慕的女人是不是就是她了?
她并没有去反思为什么她两辈子嫁给谁,谁就科举之路坎坷,只觉得自己重生之后又一次选错了丈夫。
并且她深深的嫉妒着若依,凭什么上辈子宋若依嫁给陈霖,陈霖就有出息,连带着宋若依日子也过得比自己更好,这辈子换成宋若依嫁给贺纪源了,可还是日子过得比自己好,甚至两人的差距比上辈子更大了。
要是现在是中秋宫宴,许环理智尚存,知道不能在这儿闹事,她都想冲到若依面前去叫她把自己的丈夫还回来。
这场错位的婚事,本就该各归各位才对啊。
这场中秋宫宴在若依露出疲态之后,就匆匆的宣告结束了。
贺纪源带着若依回府去休息了,在两人走后,新君也没心思主持宫宴了,也提前退场了。
美人走了,天子和帝师也不在,其他人更没心思继续这场中秋宫宴了,于是在众人的心照不宣之下,宫宴提前散场了。
许环在宫宴上经历了人生中最惨烈的对照,她回去之后在陈家又不消停的闹了起来,甚至直接指责陈霖:“你真是个废物,贺纪源都成帝师了,你居然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翰林院修撰,跟他比起来你差远了,亏你们曾经还是至交好友呢!”
陈霖在面对贺纪源时何尝没感到那份差距?又何尝不会觉得不甘心?只是他一直按捺着没有表现出来,现在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