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江仔细地把自己这两日查到的消息说与陆离。
“宋书勉暗地里通过各种渠道, 可谓不择手段地收集那些贵女们的书法作品,但他一番仔细辨认之后,却又全部烧得一干二净, 未曾留下任何纸屑。”
陆离:“那些贵女,全是昔日从宫里出去的那些人?”
裴江:“正是。”
陆离蹙眉不语。
浅浅先前曾问过他模仿字迹一事, 还花言巧语哄得他把会的字体都写了出来。
那时他便察觉小姑娘此举绝不是像她说的怕他人仿冒他的墨宝,定是另有他故。
只不过,那次他写了那些字之后, 浅浅未曾再提起过,他也就没放在心上。
如今宋二在查那些贵女们的书法, 如此看来, 定是有什么人仿冒了谁的字迹, 做下了什么事。
宋二既已经知道浅浅不是林念瑾,那以他对林念瑾的深情,如此不顾身体没日没夜, 殚精竭虑地查,想必此事, 是和不知去向的林念瑾有关?
“陛下, 用膳了!”浅浅的声音从殿内传来。
“浅浅先吃,我稍后便来。”陆离应了一声, 低声问:“你方才说, 宋二还未查完?”
裴江:“是, 看宋二的意思, 是想把所有从宫中出去的贵女全都查个遍, 但如今只查了一小半,一些高门大户的规矩森严,并不是那么好接触。”
“既如此, 你帮着、”陆离话说一半,临时又改了主意:“此事你别管,最近你留在宫中跟着林姑娘,此事我交给吴风去办。”
裴江拱手应是退下,陆离对着不远处站着的吴风招手,严肃交代:“此事事关重大,你亲自去办,莫要假手于人。暗地里办,别让宋二知道。”
他虽不知此事背后的玄机,但总觉得和浅浅的到来有关,他也想知道真相。
但浅浅瞒着他这件事,便是对他仍心存戒备,既然她如今还不愿让他知道,他便装作不知道好了。
吴风神色凛然:“是,臣亲自去办,一定尽快帮着宋二公子查清他所查之事。”
陆离想了想又交代:“也不必那么急,先安生过个年。去吧,记着最近尽量少在林姑娘面前晃。”
吴风应是,又用手拢嘴低声问:“陛下,臣的方法可有用?”
“滚去办事。”陆离冷斥,可嘴角愉悦的弧度却做出了回答。
陛下就是死鸭子嘴硬。吴风笑得一脸得意走了。
陆离转身进殿,正见林思浅迎面走了来,不顾他一身寒气,牵住他的手:“哥哥,你怎么大氅都不穿就跑外面站那么久。”
陆离低头看着她:“我不冷,浅浅可饿了?”
林思浅点头,拽着陆离往里走:“饿了呢,我们快吃吧。”
二人用过膳,林思浅就留在泰和宫歇了晌午觉。
因着昨晚上没睡好,一觉昏昏沉沉睡下去,再一睁眼天已擦黑,屋内都点起了灯。
陆离就靠在她身边看着一卷看起来有些古旧的书,书皮上写着什么什么异志,还不待林思浅看清楚,陆离把书一合放到了一旁,伸手在她头上揉了揉:“睡好了?”
林思浅伸了个懒腰,拱了两下拱到他怀里又眯了一会儿。
陆离怕她再睡下去,晚上失眠,在她头顶亲了亲唤醒她:“外头下雪了,要不要出去瞧瞧?”
“下雪了?”林思浅一听立马精神了。
上辈子她生活在江南,很少见到雪的,就算下了雪,一般也都是边下边融化掉了,根本就存不下。
她扒着陆离胳膊坐起来,兴奋不已:“走走走,快走。”
片刻之后,泰和宫院内,漫天的鹅毛大雪下,林思浅披着红色大氅,手里攥着雪团,追着陆离打起了雪仗。
林思浅咋咋呼呼,连追带打。
陆离腾挪跳跃,轻轻松松躲开。
那热闹的场景,惹得院子里笑声一片。
林思浅追了半天,累得气喘吁吁,结果一个都没打中。
她气得双手叉腰,仰头看着屋顶上站着的男人:“陛下,这不公平,你飞天遁地的,可我又不会功夫。”
陆离翩翩落下,笑着道:“那我站在这里,让你打个够?”
林思浅拍了拍手:“那多没意思。”
陆离:“那浅浅说,要怎样才有意思?”
林思浅想了想,伸手一指一旁笑着看热闹的裴江和裴溪还有竹香绿荷:“大家一起玩吧,分两伙。”
陆离抬眸,看了一眼跃跃欲试的几人,欣然应允:“成。”
林思浅手一点刚想分队,就被陆离揽着肩膀拉到身边:“我自和浅浅一伙。”
竹香忙不迭凑到林思浅身边:“主子,奴婢和您一伙。”
自家主子力气小,她舍不得打,陛下是天子,她不敢打,所以还是和他们一伙吧。
“行,那就咱们三个一伙。”林思浅对这样的分组很是满意。
裴江裴溪兄妹俩摩拳擦掌地对视一眼,唯独绿荷有些为难:“陛下,奴婢可不敢下手。”
陆离:“无妨,消遣而已。”
裴溪拉着绿荷就走:“放心,就算打中了陛下,陛下也不会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