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作乱的小手:“浅浅听话,不闹啊。”
外头传来竹香的禀报声:“陛下,主子,醒酒汤来了。”
陆离开口:“拿进来。”
竹香端着一盅醒酒汤进来,一见屋里的场面,吓得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在地上,还是一旁的绿荷扶了一把,才没把醒酒汤洒掉。
就见她家主子坐在陛下的腿上,一边嘿嘿地傻笑着,一边撒泼耍赖和陛下撕吧着,两只手拼命扯着陛下的衣裳,那模样,跟那些喝醉了的市井泼皮调戏良家女子别无两样。
敢轻薄陛下,主子这也太胆大包天了。
还有陛下下巴上那个红印,不会也是主子咬的吧?
竹香吓得心头狂跳,为自家主子那颗脑袋深深捏了一把汗。
绿荷入宫多年,见多识广,颇为沉稳地在呆愣住的竹香耳边小声提醒她把醒酒汤送过去,随后先一步把浸了帕子的一盆温水端了过去。
竹香回神,忙把醒酒汤端过去,结结巴巴道:“主、主子,喝醒酒汤。”
可林思浅一心想参观陆离的胸肌腹肌肱二头肌,哪里顾得上什么醒酒汤。
见状,陆离吩咐道:“放桌上,下去。”
竹香应是,和绿荷一起退了出去。
陆离自幼便是太子,之后登基为帝,从来没有人在面前醉过,也不曾见过什么醉汉。
他竟不知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发起疯来竟是这般难缠的。
抓住她的手,她就张嘴来咬人,去捂她的嘴,她的两只手又扒拉上来。
他另外一只手还得抱牢她,免得她掉到地上去,如此一来,竟毫无办法,让她得了逞。
屋内烧足了炭火,倒也不至于有多冷,可身为皇帝,如此这般坦|胸|露|肚,着实不雅。
可那借酒行凶的小醉鬼却还嫌不够,两只小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襟,两眼直放光,眼看着哈喇子就要淌下来了:“嘿嘿,陆远之,你真的有八块腹肌哦。”
事已至此,陆离也不再阻止,啼笑皆非任由她打量。
见她看了一会儿,蠢蠢欲动好像还想上手,陆离忙伸手拦住,三两下把衣襟扯好,把人抱牢不让她再乱动:“好了,喝点醒酒汤。”
被半哄半骗地灌下一盅醒酒汤,林思浅出了一脑门的汗,酒气散了些,终于老实了。
陆离松了一口气,把她放在榻上坐着,起身去拿浸湿了的帕子,拧干水走回来,就见小醉鬼乖乖坐在榻上,脑门一点一点,眼皮一张一合,一副憨态可掬的模样。
他坐回榻边,把人揽进怀里,给她仔细擦了脸擦了手,把人抱起来走到内室,放到床上,扯好被子盖上。
本以为她还会再闹腾一会儿,没成想竟很快睡着了。
陆离坐在床边,盯着那张红通通宛如苹果的小脸,终是没能忍住,俯下身,在两边脸颊各轻轻亲了一口,之后又在额头亲了一口,这才起身走了出去。
走到外间吩咐道:“进去帮你家主子把衣裳脱了,免得不舒服,夜里警醒些,好生伺候着。”
竹香和绿荷齐声应是。
见陛下走远,没有追究自家主子损伤龙体又轻薄国君的罪过,竹香如蒙大赦,一颗吊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知道林姑娘一向不喜其他人近身,绿荷冲竹香笑了笑:“那就辛苦竹香妹妹了。”
竹香正想找借口自己一个人进去,闻言松了一口气,笑着说了两句客气话,赶紧进了内室。
她把内室的门关好,走到床边,给林思浅脱去了外衫,随后就拿了个被子睡在床边的脚踏上守着。
林思浅在碧华宫睡得酣畅,可陆离却背着手在皇宫内慢慢走着。
浅浅先前说,她不是林念瑾。
虽是醉话,可他直觉,她说的是真话。
她并非宋尚书夫人那个远房外甥女,也并非宋二的那个和他两情相悦的表妹。
虽然这太过匪夷所思,可只有这般,那种种令人费解之处才能解释得通。
据裴江裴溪二人在宋府得来的消息,林念瑾原先并不擅长厨艺。
而浅浅熟练的刀功和做面的手艺,他是亲眼所见。
宋二为了林念瑾入宫一事,可以说病入膏肓。
而浅浅自始至终,都不曾流露出对他有一丝男女之情。
就最近发生的事情来看,那宋二心思诡谲,聪明至极,绝非好糊弄之人。
二人之间,就算是他的一厢情愿,可几句虚情假意的花言巧语,绝不会让他深情至此。
先前他以为浅浅对宋二是虚情假意。
可如今仔细回想,却并非如此。
除此之外,网恋,恋人,男朋友女朋友,仰卧起坐俯卧撑……
浅浅嘴里经常蹦出来一些听都未曾听过的新词,还有她脑袋里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她口中的仙人世界……
虽然她一再说这些全都是从话本子里看来的,可问她是什么话本子,她却总是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还有那至今未做成的自行车,原先二人未曾见面时,她兴致勃勃地给他百般指点。
见了面之后,工部那边遇到难题做不出来,他再来问她,她却敷衍着说不记得了,可那躲闪的眼神却表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