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姑娘那骄纵的小模样,陆离神情愉悦,声音里带着浓浓笑意:“要喝茶,还是喝点儿甜汤?”
林思浅:“甜汤。”
陆离喊了郑福进来吩咐了几句,郑福应是退出去,没一会儿带着两名小太监端了点心甜汤,并洗手的热水进来。
林思浅想下地洗手,却被陆离拦住。
他浸湿帕子,给林思浅仔细擦着手:“先前见你爱吃那虾饼,我便叫人做了,你尝尝。还有这红豆红枣枸杞熬制的甜汤,又放了红糖,太医说姑娘家喝了补气血。”
“谢谢哥哥。”都是林思浅爱吃的,她开心得眯起了眼睛。
可看着那虾饼,她好奇问:“哥哥,你为何不吃虾,是不喜欢这个味道吗?”
陆离洗好了手,慢慢擦干,语气漫不经心:“过敏。”
林思浅正要咬虾饼,闻言一愣,把虾饼放回碗中:“你吃虾过敏,这么大的事,太后都不记得?”
这母亲当的,可真的是不合格。
不,应该说,太后这个母亲,只对陛下不合格。
陆离坐到林思浅身边,拿筷子夹起虾饼喂到她嘴边:“你吃你的。”
林思浅咬了一口虾饼,慢慢嚼着。
陆离边看她吃,边慢慢叙说起旧事来。
在他很小的时候,那时他还不知他对虾过敏。
有一次饭桌上有虾仁,布菜宫女便给他和陆钰都夹了一些在碗里,他们一人吃了。
陆钰无事。
可很快,他浑身上下就起了一大片一大片的疹子,还不停地呕吐。
他记得,太后那次似乎也是吓到了,急匆匆吩咐下人去喊太医,声音都变了调。
那是太后第一次为了他而慌乱不已。
他以为,太后也是爱他的。
只不过因为他是储君,这才爱之深责之切罢了。
太医来了之后,一番诊治,才发现是吃虾过敏。
听闻吃几幅药下去就能好,与性命无碍,太后便抱着吓得哭个不停地永平王走了。
而那之后,太后却不记得此事了。
陆钰爱吃虾,饭桌上便时常有虾,而太后也不曾交代过他一句不要吃。
过敏实在太难受,是他自己不想再遭罪,时刻记在心里,从不再碰虾。
陆离语气平淡地说完,林思浅却听得义愤填膺。
她把手里拿着的筷子啪地往桌上一拍,嘴里嚼了一半的虾饼呸地往桌上一吐,伸手拍着陆离的肩膀,仗义道:“陆远之,你不能吃虾,那我也不吃了,我陪着你。”
看小姑娘那豪气云干,像是要为他两肋插刀的模样,陆离忍不住笑。
他把小姑娘拍在他胳膊上的手拿起来,贴在自己脸上蹭了蹭:“浅浅,你该吃吃你的,没必要为了我而放弃自己爱吃的菜。”
“也是这个理儿。”林思浅想了想,点头道。
可看着外焦里嫩,金黄酥脆,香喷喷的虾饼,她还是有些过意不去:“那我在这吃,你干瞅着,你不馋?”
陆离笑着答:“浅浅多吃些,就当把我那一份也吃了。”
“那好吧。”林思浅勉为其难地点了头,似是不情不愿。
可下一刻,她就拿起筷子夹了个虾饼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不过片刻功夫,一盘六个虾饼全都进了她的肚子。
陆离坐在一旁,脸上的笑就没消过。
林思浅吃完点心,又端过那碗甜汤,拿勺子喝了起来。
喝着喝着咯咯咯笑倒在了榻上,陆离忙伸手将她扶起来:“当心呛着。”
林思浅:“哥哥,你可还记得那次重阳宫宴?”
陆离:“怎么了?”
林思浅皱着鼻子嫌弃道:“大家都在安静地吃饭,偏你冷不丁吸溜一声,当时吓我一跳。”
陆离也笑:“那不是头天晚上聊天,你说我喝汤不吸溜,感觉不香,我就试了一下,哪成想,那晚你就在下头坐着。”
说起重阳夜,陆离问出心中疑惑:“浅浅,那晚在这殿内,你为何要满地乱爬?”
一说起这个,林思浅来劲儿了,勺子往碗里一放,两手一插腰,哼了一声开始算旧账:“那还不是那天晚上冷,我又站得腿发酸,我就想着拿个垫子铺在地上坐着,都怪你,不让我拿垫子也就算了,还让我在外头站了一夜,第一天我都得了风寒,差点儿发烧。”
陆离收敛笑意,懊悔道:“浅浅,对不住。”
这话当着当事人的面控诉一遍,林思浅就真的不在意了。
见陆离又开始道歉,她扑哧一声笑了,拿起勺子继续喝汤:“我原谅你了。”
陆离眸色深沉地看着埋头喝汤的小姑娘,久久不言。
喝完了汤,两个人又把那一百件事的单子拿出来,把一同做过的事打了勾。
当然,因为意见不同,一人又免不了一番争执。
在一些大事上,陆离看起来那么随和,那么好说话。
可在这件小事儿上,他却固执得要命。
每次争执,他都把“无赖”一字演绎得十分彻底。
林思浅火冒三丈,却也无可奈何,每次都是她败下阵来。
勾完做过的事,又你一句我一句,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