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院中, 林思浅见裴江和裴溪都在,冲他们笑了笑,主动邀请:“我去找我二表哥说说话, 你们也一起吧。”
就算不带他们,若他们想跟,以墨羽卫那飞檐走壁的本事, 照样可以暗中跟来偷听, 还不如大大方方的带着。
兄妹二人拱手:“是,林姑娘。”
一行人到了宋书勉院中的时候,就见他正焦急不安地在屋门前来回踱步, 当一抬头见到林思浅, 他的眼睛瞬间亮了,整个人鲜活起来,急匆匆就往过走,可在看到墨羽卫的时候, 他又停下了脚步,远远地弯腰拱手。
林思浅遥遥地福了福身子,算作回礼,随即转身笑着道:“两位裴大人,你们就在院中等我可好?”
裴江裴溪二话没说, 拱手应是。
陛下已经交代了, 跟在林姑娘身边,保证林姑娘安全的前提下, 一切听林姑娘的吩咐即可。
“多谢两位大人。”林思浅客气道, 转身,带着香儿走到了门口:“二表哥,我们进屋说吧。”
“瑾儿请。”宋书勉忙伸手做了请的手势。
三人进屋, 宋书勉等林思浅落座,他给她倒了茶,难掩激动,手指微微发颤,茶水洒了一些在桌上。
林思浅伸手接过茶壶,给他也倒了杯茶:“二表哥,你也坐吧。”
宋书勉应好,坐在了林思浅对面。
林思浅端起茶杯,寒暄道:“二表哥今日身体可有好些?”
宋书勉连连点头,邀功一般:“瑾儿,我今日一整天都有好好吃饭,药也按时吃了,常顺他们都说我今儿气色大好。”
看着少年郎确实红润了些的面容,林思浅微微笑着劝道:“二表哥,你往后也要这般爱惜自己,不管发生何事,都要照顾好自己,免得让心疼你的人挂心。”
听到那句“心疼你的人”,宋书勉面上露出欢喜,点头:“我听瑾儿的。”
看着那瘦弱脸庞上难得的欢喜,林思浅有些于心不忍,可还是决定长痛不如短痛,干脆利索点好。
她深吸一口气,把茶杯放回桌上,正了正脸色:“二表哥,今日我进宫,陛下向我表明了心意,三日后,我便要搬回宫中。”
先前就已听永平王做出如此推测,宋书勉已经心有准备,可当听到这话从心上人口中说出,他还是心痛如绞:“瑾儿……”
可他不知该说什么。
瑾儿入宫,二人分开,一切都怪他。
他没有能力护住瑾儿的时候,便和父母说了二人的事,父母担忧他的前途,觉得瑾儿无依无靠一介孤女会耽误他的前程,这才对瑾儿心生不满,将瑾儿强行送进了宫中。
他自幼在父兄的庇佑下过着衣食无忧的快乐生活,就以为可以娶自己心爱的女子,却忘了像他这样的世家子弟,婚姻大事一向讲究门当户对,由不得自己做主。
他已年过十六,却至今一事无成。
是他无能,是他招惹了念瑾,却又护不住她,害得她落到如此这般境地。
宋书勉脸色惨白,双目通红:“瑾儿,是我害了你,都是我无用。”
林思浅轻轻叹气:“二表哥,你不必如此自责,当初我们两心相悦,是你情我愿之事,何来你害了我一说。”
宋书勉偏头落泪:“可如今,瑾儿你被迫……”
林思浅及时打断他:“二表哥,这就是我今天要和你说的,其实陛下并未强迫于我,我、我已经变心了。”
宋书勉猛地抬头,目光有些呆滞,像是没反应过来林思浅说什么:“变、变心了?”
话已出口,林思浅反倒轻松了许多,语气缓缓:“是,以前,我对你是真心。可自从见过陛下那样的人,我就、变心了。”
宋书勉像是无法接受一般,无意识地呢喃:“瑾儿变心了。”
林思浅狠下心接着说道:“二表哥,你我二人有缘无分,日后各自安好可好?”
宋书勉放在膝上的双手握成了拳,胸口剧烈起伏,没有回答。
那强忍着不落泪的模样,林思浅看得心里难受,静静等着他平复情绪。
在林思浅身边站着的香儿,也背过身去默默擦着眼泪。
好一会儿,宋书勉开口,声音沙哑,强颜欢笑:“瑾儿,如今陛下中意你,你能喜欢上陛下,那是好事,我替你高兴。瑾儿,只要你好好的,我便开心。”
这话出乎林思浅的意料,想起可怜的林念瑾,她心头难过异常,眼泪不受控制地顺着眼角落了下来。
她深呼吸,再开口,已哽咽:“二表哥,虽然我对你的心意变了。但只有你好好的,念瑾才能心安。”
“就像当初你对念瑾说的那般,‘常喜乐,久安康,皆无忧’,我们大家,我们所有人,不管是今生,还是来世,全都要好好的。”
看着“瑾儿”泪盈于眶,终于不复这两日那般平静和淡漠,宋书勉笑了:“好,常喜乐,久安康,皆无忧,我们都要好好的。”
话说清楚,二人心中都是百感交集,皆是沉默地坐着。
好一会儿,林思浅再次开口:“二表哥,有件事,我还想向你打听一下。”
二人之间的事已尘埃落地,宋书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