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过于激动的少年郎,并未留意到面前姑娘称呼自己全名这怪异的表达方式。
常顺走近,把竹篓放在地上,林思浅和宋书勉把花枝一起往篓子里放。
等裴江几人又折了一些,林思浅又顺手折了几根柏树枝,便打道回府。
宋书勉亦步亦趋地一直跟着把人送到了院门口,恋恋不舍地站在门口不愿离去。
林思浅自然不可能让他跟进来,冲他微微笑了下,并未多言,转身回了屋。
竹香还未回来,无人可商量,林思浅借口没睡好,抱起懒洋洋睡在榻上的小橘猫,直接走到卧房,到床上去歇着了。
落霞站在门口问道:“姑娘,那些花枝要如何归置?”
林思浅摆了摆手:“先放着吧,等我睡好了再说。”
落霞应是,轻手轻脚退了出去,把门关好。
林思浅摸着小橘猫的脑袋,思绪飘远。
若是有机会,她还是想要查明真相。
绝不能让可怜的林念瑾就那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纸条被换掉了,排除宋书勉,排除香儿,所有知道此事,有机会接触纸条的人,全都有嫌疑。
是宋大公子,还是永平王,又或是小太监,还是另有他人?
那么多人,到底是谁呢?
目的又是什么?
只是,她如今都自身难保,又能做些什么呢?
就算她有机会,可她又该怎么做?
宫妃自戕是大罪。
在外人眼里,她“林念瑾”好好活着。
就算查到了,可身为宫妃和外男私相授受……
阻碍重重,前路堪忧。
难道,林念瑾就这么白死了吗?
那罪魁祸首就藏在暗处,逍遥自在地活着?
还有宋书勉,总是用那样的目光看着她,那样的态度对她,这也不是个事儿。
她不是真的林念瑾,看着他对着已不是他心上人的她那般,她心中很不是滋味。
长痛不如短痛。
她还是得尽快找个机会,以林念瑾的身份,跟宋书勉好生做个了断。
就说她的心意已经变了,不想和他再有牵扯,以后各自安好。
到时,只希望他尽快放下,往前看。
可是,皇帝对她那势在必得的态度,真真是麻烦。
今天裴江裴溪二人的目光,明显是已经看出什么了,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和皇帝汇报。
若是和皇帝汇报了,以皇帝那动不动就杀人的性子,不知道她和宋书勉可还有活路。
怎么那么多糟心事儿啊。
林思浅焦虑不安,烦躁不已,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躺都不舒服,抬脚用力踹了踹被子。
心神不宁,中午饭,她只敷衍地吃了几口便撂了筷子,继续回床上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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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下晌,竹香才回来了。
林思浅从床上爬起来,轻声问:“怎么样,事情办妥了吗,可遇到什么人?”
竹香点头:“都办妥了,主子放心,一切都好。”
祭拜了自家姑娘,了却了一桩心愿,竹香眉宇间长时间萦绕的愁绪散去,整个人感觉都轻松了许多。
林思浅本想把发现纸条被换掉的事告诉香儿的,可见状,又改了主意。
算了,此事尚且不明不白,也不知道最终能不能查清。
要不,还是先不说吧,免得又让香儿跟着难过。
“主子,主子?”见林思浅发呆,竹香轻轻唤她。
林思浅回神:“香儿,我想给陛下做个花篮做生辰礼物,你去找个好看一点儿的竹筐来,还有红绸。”
香儿应声出门,可还不等走到外头,就见落霞带了宋夫人进门来。
林思浅也不下床,就那么裹着被子抱着猫盘腿坐在床上,面色冷淡地看着宋夫人。
宋夫人自顾自地坐了,打发了身边的丫鬟婆子出去等,又出声让竹香也下去。
自家主子不发话,竹香就站在她身边,一动不动。
林思浅语气淡淡:“宋夫人想说什么便说吧。”
宋夫人虽然尴尬,可到底是一府的当家主母,尚书夫人的架子倒是撑得足足的:“念瑾,事已至此,先前的事我也就不多说了。我只是想问问,陛下如今对你,是怎么个打算?”
一日之内,整个京城都传遍了,陛下把所有宫妃都送出了宫,包括林念瑾在内,也包括太后的亲外甥女准皇后秦语婵。
可不知为何,陛下又派了墨羽卫跟着林念瑾,这可是在众多宫妃中的特例。
宋尚书夫妻二人讨论了许久,也没讨论出个结果来,所以宋夫人这才放下老脸亲自上门来问。
陛下对林念瑾到底是何想法,这关系到宋家一家老小的前途,尤其是事关书勉。
林思浅冷冷地说:“关你何事?”
若她是林念瑾的话,或许还会顾忌尚书府养了她多年的情分,可她林思浅不在乎。
何况现在这屋也没别人,她真的不想在这跟这个宋夫人装什么相亲相爱一家人。
宋夫人没想到昔日里温婉知礼,懂事乖巧的姑娘竟会这般不留情面,对她如此出言不逊,一时又气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