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风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陛下可是要去寻那位林姑娘?”
陆离健步如飞:“是。”
吴风颇为头疼地如实禀报:“不瞒陛下,臣这阵子,并未停下查访,可这位林姑娘,却宛如那天外之人,毫无踪影。”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出了泰和宫的院门。
望着漆黑的夜色,陆离越发加快脚步:“朕亲自去找。”
酉时已过,浅浅仍旧没有传音过来。
一开始他并未着急,想着小姑娘给人家做丫鬟,又是个管事,难免主家临时吩咐差事,不得闲也在情理之中。
可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小姑娘依旧不见消息。
自打二人相识以来,这是从来不曾发生过的情况。
往日里,酉时一过,小姑娘就联络他了。
就连重阳那晚,她那么忙,也寻了个机会告知了他一声。
想到小姑娘每每提起总是要骂上几句的那个缺德变态主家,他这心就七上八下,不得安宁。
如坐针毡的滋味实在太过难熬。
这样没有任何新线索就去寻人,如同大海捞针。
以吴风的办事能力,找了这么仍旧找不到,那他也难。
可一想到浅浅有可能遇到什么危险,在等着他去救,他就无法坐在那里干等着。
吴风急步追赶:“陛下,恕臣愚钝,我们该从何处下手?”
陆离脚步未停:“先从那几家黄姓人家找起,找完黄姓再找林姓。”
夜黑风高,秋风呼啸。
陆离在墨羽卫们的簇拥下,在寂静的京城街道策马疾驰。
小半个时辰之后,吴风敲响了第一户黄姓人家的大门:“墨羽卫奉旨办差,速速开门。”
整个大楚,无人不知墨羽卫那是天子亲卫,大半夜的突然砸门,定是发生了天大的事。
守门的小厮不敢擅自做主,趴在门缝往外瞅了一眼。
黑漆漆一大片数不清人数的墨羽卫,穿盔带甲,高举火把,凶神恶煞地站在门外。
好家伙,这怕不是要抄家?
“官爷稍等,小的这就去回禀主家。”
小厮被那摄人的气势吓得两股战战,颤声应了句,转身连滚带爬地往回跑:“老爷,老爷,不得了了……”
一炷香之后,这户人家上上下下老老少少一共五十七口,悉数穿戴整齐,战战兢兢聚拢在了院中。
“老爷,这是为何啊?”黄夫人紧紧抓着自家夫君的手臂,快哭了出来。
黄家两个儿子带着自家妻子儿女,也围着在黄老爷身边,神色慌乱不安:“爹,咱家没做什么错事吧?怎的墨羽卫亲自上门来?”
黄老爷内心也忐忑,可身为一家之主,不得不挺直脊背强装镇定:“我们黄家世代经商,一向以诚信为本,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今日这事怕是有什么误会。别慌,一切有我。”
孔武有力的墨羽卫们腰间佩剑,手举火把,将院子围得水泄不通。
陆离身着一身黑色常服,负手而立,隐在火光之后的暗处,视线在黄家人的面孔上一一扫过。
吴风点完人数,凑近皇帝身边禀报道:“陛下,登记在册的人全在这了,也搜过了,再无他人。”
陆离低声吩咐了几句。
饶是身经百战早已处乱不惊的吴统领,听完皇帝陛下的命令也震惊了。他一脸错愕,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皇帝陛下。
陆离眉头微蹙:“还不快去。”
“是。”吴风整顿脸上表情,拱手应是,转身走向人前,高声吩咐道:“你等排好队,一个一个走过来,对着陛……”
吴风回头望了一眼皇帝陛下,见他目光森冷,于是伸手扯过一个手持火把的墨羽卫,指着他说:“对着这位官爷说上一句‘哥哥,我想吃八宝鸭’,说完便可离去。”
墨羽卫们齐刷刷转动脑袋看向他们的吴统领,虽面无表情,可眼睛却都比往日瞪得要大上了许多。
这离奇古怪的命令如此让人摸不着头脑,惹起黄家众人阵阵哗然。
“这是为何?”
“墨羽卫不是来抄家?”
“不抄家便好,吓死我了。”
被黄家大儿媳抱在手里的一个两三岁的小娃娃,啃着小胖手奶声奶气地说:“青儿要吃八宝鸭。”
吓得她娘连忙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见黄家众人只顾窃窃私语,犹犹豫豫半天也不上前,吴风高声说道:“不得喧哗,赶紧过来,早些说完,早些散去。”
事已至此,只能一试。黄家老爷高声道:“就让草民先来。”
吴风伸手:“请。”
黄老爷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把自家妻子的手从胳膊上扒开,迈着有些虚浮的脚步,走到了那名被扯出来的墨羽卫面前,拱手道:“哥……”
黄老爷停顿了一下,衡量了一下脸面和脑袋,再次开口,艰难地完成了任务:“哥哥,我想吃八宝鸭。”
黄老爷年逾五十,对着个年方十八岁的墨羽卫小将喊出了这声“哥哥”,不光把他自己喊得老脸一红,更是把墨羽卫小将喊得一脸窘迫,把院中其他人喊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而几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