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所以,她才是神使,而天下人,皆是信徒。
青岚斜坐在一块大石边上,嘴里嚼了一根青草,看陈佑提着破木桶提水。
这厮力气甚大,一桶水提上来晃都不晃一下,然后用手掬水喝了几口,咂摸一下嘴说:“这水清甜,比城里那几口出来的水甜,清冽冽的,煮茶应该好喝,走时给军师带些回去。”
青岚就问:“缘何不与你家兄长也带一些?”
陈佑说:“我家兄长与我一样都是粗人,喝茶喝不出个好坏,自家喝水,寻常井水就成。”
青岚道:“你这话都是说错了,你家兄长不止是个粗人,他还是个憨人,怎么连他兄弟都能品出水质的好坏,他都不成?可见是个憨人。你倒是比你家兄长聪慧的多。”
这最后一句明明是一句夸赞的话,陈佑硬是听出了骂人的意味,他不知道那里包含了几个意思,就是觉得有种小心思都被人看穿的窘意。
他的感觉没有错,这位神使就是对他有偏见。
二百人干活,盖一座庙宇还是很快的,当然庙宇的规模不能不能跟人家大寺院比,也就是前后三间房,一天就全盖好了。
再花费一天上顶刷漆刻字立碑造像摆香炉香案,两天时间,将一切事宜都弄妥帖了。
两天时间,足以让陈佑把计划好的心机统统藏起来,再不敢和青岚多说一句话,看见她就打心里发怵,在那双明亮的目光之下,他所有的心思都无所遁形。
临走,陈佑不由的松了口气,心下打定主意,这一顾就够了,二顾三顾的事,他决对不会再来了。
吓走了陈佑,青岚这才兴致勃勃的开始收拾家当,陈佑带来了三十多斤腌肉,可把她馋坏了,偏偏她要装腔作势,要看肉如无物,就使劲儿的忍着。
生忍了两天,这些人可算是走了,青岚迫不及待的取了一块肉,剁吧剁吧下了锅,把盐分煮的差不多后又捞出来扔进瓦罐里,往里添了半碗麦粒,加上水让它咕咚去。又去园里摘了两把野菜洗净放在一边,静静的等着麦饭开花。
几个月了,终于能吃到一顿饱饭了,青岚想着她这几个月过的日子,差点把自己可怜哭了。
真是太苦了!
好在工夫不负有心人,总算是熬出头了,这些粮食,足够她安稳过冬了。
但是她拿的不是随遇而安的种田文剧本,而是乱世权谋剧本,她还自觉的挑了个搅屎棍的角色,所以,她不能一直偏安一隅,这个冬天只是她的蛰伏期而已。
离陈佑登基为皇还有五年的时间,当然,没了她相助,他当皇帝的日子还要无限沿后。但是,这个乱世得尽早结束,军阀混战,受苦最多的还是老百姓。身处乱世,他们还不如草芥呢,草芥还能扎下根来,他们只能被迫搅入乱世的漩涡中,随波逐流,朝不保夕。
青岚从来不相信某一个会成为某一个世界的命运之子,一个世界是靠无数人、无数动植物微生物组成的,仅凭单薄的一个人要撑起整个世界,那是在说空话。电视剧都不能只靠一个主角撑起整部剧呢,没了这个主角还能由另一个补上,地球缺了谁都会转。
陈佑也是,他当不成皇帝时,自然会有别的人顶替他当上新朝的皇帝。
不就一个皇帝么,谁当不是当,反正都是封建统制阶级,谁当都没差。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让陈佑当那个皇帝呢。
退一万步说,即便这世间没人比他更适合当皇帝,她也要亲手教出一个帝王来。
她没当过皇帝没错,可她背过无数惠民政策呐,有这些政策打底,只要不是傻子,谁都能当好这个皇帝。
假如青岚用心读过古代历史,她绝对不会这么自信,可她偏偏只知道个大概,因为无知,倒生出了这样的大无畏来。
……
入了冬,下了一场薄雪,天气骤然变的寒冷非常,这并不算好消息。
李保的处境变的异常艰难,眼前粮草药材木炭都不够用了,前方还有朝廷十万大军逼进城池,内里煎熬,外有强敌,二相交措,李保愁的头发大把大把掉。
军师韩进整理出了数条条令建议,订了整整一个册子,李保一手翻着册子一手使劲儿抠着脚底板。他幼时上了半年私塾,连《蒙律》都没学完就闹着不念了,如今翻着册子,这字儿都认得他,他不认得字也是没辙。
军师又忙的见天儿逮不着人影儿,他就算想问,也没办法用。
问老二?他还不如自己呢,再说,老二也忙,忙着练兵呢,眼看当下要有一场恶战,老二忙的连家都没时间回来。
他正发愁着,李老娘来了,这也是个因无知而无畏胆子包天的人物,她听了儿子的烦心事,就说:“我儿可是糊涂了,这城里没人给你拿主意,城外还没有么?神龟老爷就搁城外呢,它能救千万数灾民,就能救得了咱们。你出城问神龟老爷去,它说咱该咋办,咱就咋办。”
李保还挺犹豫:“神龟老爷能有法子?”
李老娘又一拍手:“那一定能有法子,你是菩萨保,它是神龟,你俩可有缘,那菩萨和神龟可算是一家子亲戚呐,这么算,你和它也是一家子亲戚,同是亲戚,它不帮你帮谁?”
李保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