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月总算是好过些了。
只是……
宋时月的目光,从怀中那人红红的,都哭得有些肿的眉眼,一路向下看去……
很快,宋时月微微抖了一下,飞快地移开了目光,看向了旁边的帐篷壁,手上更是有些欲盖弥彰地把人往自己怀里多带了带。
本侧卧着还带点儿仰的于念冰被这么一带,整个人往宋时月的怀里又滚了些,倒是变成了侧卧带俯的样子。
米白色……真的很薄……
便是宋时月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想,刚才因为翻身而再次敞开的被扯坏领口的t恤里,那件米白色的小衣,依旧在脑海中久久不去。
怎么能……那么薄……
总觉得都能看着点儿里面若隐若现的……颜色。
是能看到吗?还是只是自己恍惚的脑补?
宋时月差点要低下头去再看,却是及时止住了自己的目光。
强制性地将目光停在帐篷壁上的某一点,宋时月大大地唾弃了一下自己刚才差点明知故犯的行为。
怎么能这样呢?
怎么能趁着人家睡觉,趁人之危呢?
看看人家对你多么信任!都不介意你曾经表白过,都不介意你可能怀有的不好心思,还愿意相信你,愿意和你睡一个窝一张床连被子都可以只盖一条!
你呢?
你要干啥子?
刚才是不是想看人家的……
不!
并不是!我只是有点好奇究竟有多薄!
宋时月有些受不了自己脑海里道德谴责的声音,忍不住地伸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脸,想要打断这个声音。
啪的一声,像是打蚊子一般。
听到声音的于念冰,像被打扰了睡眠,有些不满地扭了扭身子。
宋时月下意识地低头看于念冰是不是醒了。
结果,人是没醒。
那不知道被于念冰怎么扯成那样的领口,裂开的那整片的布却是都打开了。
米白色的,真的很薄。
大小合适,正是可满握一手,好像,还真是有点儿透……
宋时月不禁想到了地球上,还在和平时期时,那时候自己还小,过年前按风俗,家家户户都要提前蒸馒头,蒸包子。因为一次蒸的种类太多,光是按有没有褶子,是不是光面,还不足以区分所有的馅儿。于是就有了用筷子头沾着红色的食用色素,在包子馒头按点点儿的方式。
在那时候的许多年里,宋时月最喜欢吃的,是光面的,上面有一个小红点的萝卜丝馒头。
细细的萝卜丝,混着猪肉和油渣,香且不腻,最是让人惦记。
那会儿,还是大蒸笼,一蒸笼的包子馒头出来,满满当当的。刚拿下来的时候,热乎气儿白花花的一片,都烫得有些熏眼睛。
那会儿还小的宋时月,却是馋得有些等不得那热气散去,就趴在蒸笼边,赶紧地看这笼里头有没有光面儿的,上面有个小红点的馒头。若是没有,便得沮丧得等下一锅。若是瞧见了,便真是等不得放凉,就急急地刨出一个,烫烫地抓在手里。
就是那么急,就是那么馋,就是那么心痒难忍。
就像是现在,目光在那米白色薄布上再一次匆匆略过的宋时月。
这样,是不对的,但是,也不是故意的,宋时月在脑子里的道德谴责开始前,赶紧地为自己辩解。
只是,身体,却是不一样的。
莫名有些发烫的身体,突然有些饿的肚子,和像是被小猫爪子挠了几下的心,让宋时月的呼吸一时有些急促。
就像是幼年时对萝卜丝馒头的馋,末世时力量使用过度空腹的饥都被结合在了一起……莫名的,难忍。
偏生宋时月也弄不清楚,自己在忍耐什么……
小时候的萝卜丝馒头,热乎乎的握着,真是软乎啊。最终,宋时月只能在心里,如此对自己默默道。
这一夜,发生了太多事。
且不说前半夜的种种,这后半夜,也是有人好睡,有人……难眠。
于念冰睡得迷迷瞪瞪的,总觉得觉得脸上好像有点不对,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还湿乎乎的……
偏生前一晚太折腾,便是于念冰意识上觉得有些不对,可脑子却是发沉,眼皮也睁不开,这般稍作努力一下,就有被睡意盖了过去,于是醒却是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几个冷热交替,可能是更多,总归于念冰总算趁睡意一个不注意,醒了过来。于念冰下意识抬手一摸,眼睛上热乎乎还有点湿的,竟是个湿面巾。
“醒了?还早,再睡会儿。”
身边响起的宋时月的声音,让准备扯下湿面巾的于念冰生生顿住了动作。
前一晚的事情,像十倍速的电影一般,在于念冰的脑子里一闪而过。
真的很想就此失忆……
于念冰的手微抖着松开了盖在眼睛上的湿面巾。
不能失忆,失明也行吧……
当然是,不行的。
就在于念冰准备盖着这张湿面巾到天荒地老时,它被人拿走了。
然后旁边是稀里哗啦的水声。
于念冰忍不住地睁开了眼,不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