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吟还没说话,丁辰忙退后,“我就是他朋友,这是他家属,女朋友,您有什么交待,可以对她说。”
见竹吟没否认,医生搁下手里笔,“你回去好好照顾病人,别让他吃刺激性食物,给他做点温和清淡的东西,之后,也不要再喝酒或者太劳累,要按时饮食,保持充足睡眠,不能仗着年轻就乱来。”
很多人年轻人只顾着忙着工作,吃饭睡眠不规律,压力又大,不注意照顾自己,急性肺炎这病来得急,不好好处理,恶化了,产生并发症,也够好好喝上一壶了。
竹吟听着,一件件在心里默默记下。
她推门回了病房,晚上,越沂发起热,额上滚烫,她拿毛巾,给他敷在额上,竹吟定定看着他睡颜,比少年时代,线条更加凌厉,好像真的瘦了,重逢后,她都没有打量过他,不过,几乎还是和之前一样,和她心意。
作息和饮食不规律,过于劳累……她想起医生说的病因,心情复杂,她之前没怎么注意过他在公司的生活,只知道同住的这几天,看着似乎也还好,至于这分别的六年里,他到底过得如何,她也完全不知。
竹吟记得,以前的他,作息很规律,而且滴酒不沾,酒量极差,只是喝一点,就要醉了。
第三天上午,竹吟想过去陪他,不料,刚到医院,看到越沂已经换好衣服,出了病房,“退烧了,我今天就出院。”他见竹吟过来。
竹吟惊呆了,“现在就出院,你好了吗?”
“医生说可以了。”越沂说,他很少有那么倔的时候,没容她反驳,“在家休息也是一样的。”
童年时代,他家就住医院旁,小时候,他经常跟着越业去查房,童年那段深黑色的记忆之前,医院,白大褂,熟悉的消毒水味道,一起构成了记忆里,那人已经模糊了的形象。
出院手续都已经办好了,竹吟忙去问过医生,医生说再留院观察几天更好,不过别的说法,和越沂说的也没有太大出入,竹吟便也只能作罢,拿好药和医嘱,跟着他一起回了家。
越沂很不喜欢医院,他不想回忆起来丝毫和越业相关的事情,刚到家,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洗澡,把身上残余的医院味道洗掉。
竹吟知道这人有点洁癖,倒是也见怪不怪。
他在里面洗着,竹吟在门口等着。
里面水声停了,越沂刚打开浴室门出来,差点迎面和竹吟撞上。
“我怕你没劲,洗一半晕了。”竹吟大眼睛瞅着他,实话实说。
浴室里热气还蒸腾着,他身上那股好闻的味道,尤为明显一些,男人黑发还湿着,薄唇和面颊都比平时红,去了那分有些病态的苍白,愈发显得生动诱人。
越沂默默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回来累了,待会儿再去睡一觉。”竹吟去拿了吹风过来,踮起脚,把毛巾扔在了他湿漉漉的发上,“先擦擦。”她让他把发上残余的水珠拧干,“等下我来帮你吹干。”
越沂头发摸着很舒服,软而柔顺,很洁净的黑发,竹吟帮他吹着头发,手指从他发丝穿行而过,心里不知为何,有种挺奇异的满足感,手指有时间会从他耳后或者面颊擦过,皮肤很白,干干净净,触感也很舒服。
“我自己来吧。”越沂捉住她手腕,声音有些沙哑。
竹吟抿唇笑了,眼睛亮亮的,“不。”
“你头发摸着很舒服。”她凑到他耳边,轻轻呵了一口气,想着,还是把头发二字加了上去。
握着她的手指力道明显重了,他身子有些僵,终于没再拒绝。
竹吟帮他把头发弄干,看他上床睡着,这才轻轻退了出来,关上门,回了客厅。
睡了大概一上午,醒来时,越沂脑子混沌了片刻,很快意识到自己已经回家,回过神后,他飞快从床上起身,推开门,刚一开门,便看到她,他止住了脚步,神情松懈下来。
客厅里飘着一股若隐若现的香味。
竹吟抬眼看到他,对他弯唇一笑,挥了挥手里勺子,“我煮了粥。”
她站在流理台前,系着围裙,米色裙子,很居家的款式和颜色,柔顺的发被松松束在脑后,颊侧垂下几缕,阳光下,显得格外温柔恬雅。
他沉默着,看着她的脸,好像怕这神情,下一秒,就消失不见,越沂也不想再探究,她态度忽然变化的原因,只想暂时,多享受一点,现在的她。
“你饿不饿?我不知道你喜欢喝那种口味的,暂时就按我自己想的做了。”竹吟在他对面坐下。
医生说他饮食太久不规律,病中,还是吃清淡的好,不要吃硬米,粥最好,竹吟厨艺很好,在国外几年更加磨了出来,想着先给他做了个山药薏米芡实粥,清淡,而且不是很甜。
她琢磨着,等下下午,她再出门,买一袋雪梨,炖了给他吃,对肺有好处,好好做的话,味道也还可以。
粥卖相很不错,炖得很软,没有放糖,煮得很好喝,越沂印象里,自己好像还是第一次吃到她亲手做的饭菜。
“很好吃。”他吃完了一碗。
竹吟见他吃完,把碗筷收好,“要不要再来一碗,等下再去量个温度。”
“你不出门?”越沂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