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满听了林让的话, 一时间也不想去看庞图了, 因着若是庞图发现了手令是假的,那他这个主公的脸面儿一定会很难堪,何必自讨何苦吃?
魏满干脆重新躺下来, 躺在林让身边,也盖好被子睡觉,眼不见心不烦……
庞图回来了, 这可是军中的大事儿。
众人都以为魏满降不住庞图, 哪知道这回让庞图走了, 他反而自己回来了,没人绑他,也没人坑他。
但庞图回来之后,并没有立刻来找魏满,仿佛不着急投效一般。
等林让睡饱了之后,才说:“听说庞图回来了?”
魏满:“……”
魏满说:“天没亮就回来了, 如今已经该食午膳了。”
林让很是淡然的说:“庞图必然没来找魏公。”
魏满点头说:“正是, 这个庞图,必然是记了仇,因此打算让孤低声下气的去求他。”
林让说:“魏公放心,你不求他, 只要抻一抻他, 庞图也是会过来的。”
魏满心想也对,的确是这么回事儿,毕竟庞图已经三去三留, 再没有其他办法,不留在自己这里,还能留在谁处?
果不其然,魏满没搭理庞图,庞图终于在第二天沉不住气了,但也不是亲自来叩拜魏满,而是元皓带着他来叩拜魏满。
元皓与庞图二人走进来,元皓恭恭敬敬的作礼,庞图则是有些吊儿郎当。
原因无他,自然是因着庞图记仇,记恨魏满整治他这么多次。
其实庞图误会魏满了,魏满虽然轻佻,但是也要脸面,这种无赖不要脸的法子,都是林让想出来的,哪里是贵族出身的魏满能做得出的?
魏满咳嗽了一声,故意给他台阶下,说:“庞图,如今你愿意留在军中效命,那孤……”
他的话还未说完,庞图已经打断,很不客气的说:“魏公,庞某的确愿意留下来效命,但是也要看当主公的,有没有这个本事儿,让庞某效命!”
他这话一出,众人全都怔愣住,要知道魏满乃骠骑将军,这军中能高过魏满的,几乎无有。
而庞图这一开口,就是不要命的节奏。
魏满脸色登时阴沉下来,不过他为人比较圆滑,面上却哈哈笑起来,说:“庞图啊,你这人还当真有趣儿,你留下来效命,不是孤考验你的才华,而是你考验孤的本事儿,这会不会有些本末倒置了?”
庞图淡淡的说:“魏公可能知道,庞图已经侍奉过两个主公,早已心灰意冷,因此十分知晓,这主公的能力,是决定成败的关键……身为一个主公,他不需要睿智超群,也不需要兵法第一,毕竟主公不需要亲自辩论,也不需要亲自上阵,但主公必须有旁人所不能忍的才能。”
魏满倒是来了兴致,说:“什么才能?”
庞图说:“大气,虚心,高瞻远瞩,眼光长远。”
庞图说的没错,身为一个领导者,根本不需要亲自动手,因此他不需要比文臣聪明,也不需要比武将功夫好,是主公之所以是主公,并不体现在突出的一个优点上。
魏满点点头,说:“那孤今日便受教了。”
他说着,又说:“那么依照庞先生的意思,孤可有做你主公的才能?”
庞图没有立刻回答,上下打量着魏满,似乎在琢磨。
魏满见他品评自己,心里不是很欢心,但这身为主公最大的的一点,就是大气,也就忍了下来。
庞图还未开口,林让已经站起身来,走到庞图身边,淡淡的说:“庞先生,在考验主公才能之前,我们先来说一说官职的问题罢,如果庞先生愿意立刻入职,为我魏营建功立业,那么魏公的意思是……封你高元先生一等的官职,你可愿意?”
“愿意!”
林让的话音未落,庞图眼睛登时雪亮,与方才谈论主公才华的那个人,浑不似同一个人。
庞图眼眸闪亮,仿佛有银河在里面流淌,盯着林让,说:“刺史说话可算数?”
魏满还沉浸在主公必备的才华之中,被他们突然拐了一下话题,有些没反应过来。
庞图方才不是还很清高的要考研主公么,怎么给了一个官职,突然就巴巴的上赶着了?
林让都没说是什么官职,只是应允庞图比元皓高一等,正好就戳中了庞图的心窝子。
庞图说:“只要高一等,不管是官,卑臣都愿意做。”
瞬间自称也从“庞某”变成“卑臣”了。
林让笑眯眯的说:“好,既然如此,那今日庞先生先去歇息,改日里咱们便商讨一下,如何讨伐燕州。”
“是,卑臣敬诺。”
不过两句话,林让竟然已经叫庞图服服帖帖了。
庞图欢心的退了出去,那一脸欢喜的劲儿,嘴角翘着,出门之前还笑眯眯的对元皓挑了挑眉,十足挑衅。
庞图与元皓离开之后,魏满笑说:“还是你有法子,竟能降服如此桀骜不驯的庞图。”
林让说:“真正降服庞图的,可不是让,而是元皓。”
“是了,”魏满说:“元先生也当真是厉害。”
庞图与元皓走出营帐,庞图趾高气昂的说:“听到了么?日后我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