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万钱?!”
庞图被林让说的直发懵,愣在原地, 直勾勾的盯着林让。
林让气定神闲的点点头, 肯定的说:“三百万钱。”
庞图焦急的说:“可这银钱我都已经……”
林让抬起手来, 说:“方才我已经说过了,这钱是剿匪钱,又不是庞先生还的钱,庞先生出谋划策,我们理应给你打个折, 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你……你……”
庞图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你了半天,气得哆哆嗦嗦。
想他一个堂堂名士, 自诩清高, 怎么可能和林让一般胡搅蛮缠,这时候劣势就很明显了。
气得庞图狠狠一甩袖袍,冷笑说:“好啊!既然刺史你耍赖,那我也耍赖便可,谁还不会么?”
林让似乎来了趣儿,说:“庞先生, 你想怎么耍赖?”
庞图昂着下巴,说:“既然你们不放我走, 那我不走了也行,从今儿个起,我就吃你的喝你的,反正你们魏营有的是钱, 也不在乎这五百万钱还是三百万钱,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那就养活着我罢。”
庞图说完,直接甩手扬长而去。
这庞图的态度十分嚣张,林让却没有阻拦,摆手说:“便由着他。”
魏满对林让低声说:“你这样阴险庞图,不太好罢?”
林让淡淡的说:“没什么不好的,能把庞图留下来,早晚他都是我的人。”
他的话刚说完,魏满便“嗯?”了一声,林让面无表情的看着魏满,随即淡淡的开口说:“早晚都是魏营的人。”
魏满听林让改口了,这才满意,点点头,特别有主公气派的说:“回去罢。”
众人回了营地,一连好几天都没去管庞图。
于是庞图就逍遥了起来,成天好吃懒做,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有的时候还直接睡一个大对头,起来便用饭,用完了无所事事的遛弯儿,看看练兵,然后又去睡觉。
总之是怎么惬意怎么来。
很多人去找林让禀报,说这个庞图,除了睡觉吃饭,就是去看“乐呵”。
但这乐呵可是练兵,万一庞图最后背弃了魏营,把练兵的事情捅出去,岂不是得不偿失?
林让听罢了,只是说了三个字。
——由着他。
魏满从幕府营帐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禀报的人离开,他掀开帐帘子走进盟主营帐,笑说:“怎么,庞图又惹麻烦了?这回是骂了什么人?”
林让摇头说:“没骂什么人,只是总去看将军们练兵,因此很多人都颇有微词罢了。”
“练兵?”
魏满将自己的介胄摘下来,扔在一边,把宝剑也卸下来,放在剑托上,走过来在席上坐下来。
“庞图一个文人,他能看懂什么?”
魏满坐下来,看着林让,说:“眼下有一件重要的事儿……”
他说着,顿了顿,似乎不知该不该说出口,最终还是说:“孤接到燕州探子的汇报,说庞图在咱们这儿的消息,已经被陈继知晓了……陈继发怒牵连了别驾元皓,如今元皓难逃一死,不日便要行刑。”
“元皓……”
林让似乎陷入了深思熟虑之中。
元皓是他们最大的“劲敌”。
为什么这么说?只因着如果陈继重用元皓,那么魏满就没有战胜的机会,而如果陈继冷落元皓,甚至是斩杀元皓,那么魏军便能势如破竹的打败燕州。
但如此一来,元皓便要死了。
魏满叹气说:“孤也是个爱才之人,本想救元皓脱出燕州,只不过最近开仗,陈继那边查的严,孤的人几乎无从下手,探子也被清查的七七八八,也是有心无力啊。看来元皓这次是……”
魏满看得出来,虽林让处处针对元皓,一直以来都在挑拨元皓与庞图之间的干系,但那到底是阵营所需,其实林让对元皓还是非常肯定的。
元皓无疑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而且在这个年代,能直道事人的人,已经不多了……
魏满叹口气,林让却气定神闲,说:“既然魏公想要收纳元皓为己用,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魏满吃惊说:“如今这个场面,还不是难事儿?”
林让点点头,端起耳杯来抿了一口水,这才慢悠悠的说:“如今魏公与陈继开战,陈继当然要防范于未然,掐断魏公的探子苗头,探子无法救人,这也是常理中的事儿,但魏公有没有想过,咱们营中有一个人,对于燕州了如指掌,就算魏公您的手伸不过去,他的手也必定能伸过去……”
“庞图?”
魏满疑惑的说了一句,林让立刻点头说:“庞图。”
魏满迟疑说:“只是……你如今已经得罪了庞图,庞图是牟足了劲儿与你作对,他哪里还肯救人?”
林让眯眼一笑,说:“庞图虽清高,心高气傲,但是他到底自诩一个名士,如今他的战略错误,马上便要断送了元皓的性命,如果庞图还是陈继营中的谋主,那么他定然不会出手相救,反而还会推元皓一把,让他早登极乐,毕竟有利可图……但眼下的情势,庞图已经体会过了世态炎凉,魏公您说,他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