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图不断的“咳咳咳”咳嗽着,比日前相见瘦了不少,还受了一些伤。
说来也是,庞图输了战役,一路逃跑而去,可谓是丢盔卸甲,好不狼狈,这庞图如此心高气傲,面容难免憔悴。
后来祸不单行,还被土匪给掳劫了去,陈继一直没有回信,土匪也不傻,已经知道陈继不打算熟人,这样的情况下,难免对庞图用刑。
庞图看起来憔悴的厉害,眼窝深深凹陷,双颊也塌陷了下去,嘴唇干涸到灰紫,面颊上还有鞭子抽打的伤痕,看起来十分可怜儿。
马匪扬起马鞭来,虚指着林让与魏满,说:“你们……是他亲戚?”
林让眼眸微动,说:“回大王的话,这是我儿。”
“咳!!!”
庞图本就在咳嗽着,看到林让与魏满有些吃惊。
他听说有人来赎自己的时候,还以为是陈继大发善心,想到自己这么多年跟随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何况忠心耿耿的份儿上,终于来找自己了。
哪知道一见面儿,这份最后的希冀也被打碎,并不是陈继,而是他的仇敌——魏满。
魏满与林让带了一队一队的辎车运送粮食与钱财,竟然还亲自来赎庞图,庞图震惊的不知怎么形容,但极力平和自己的面容。
当听到林让说“我儿”的时候,庞图再也无法平和,差点被自己的咳嗽呛死。
庞图咳嗽的脸色涨红,又是震惊,又是羞愤,看林让那年纪,才二十出头,而自己三十出头,林让竟占自己这样的便宜!
那马匪头子一愣,随即说:“你敢消遣爷爷?你这年纪比他还小,他能是你儿?!”
魏满也给林让捏了一把汗,暗暗握拳,心想一旦马匪发难,自也要镇住场面。
林让却一脸淡然的回答说:“并非我亲生儿子,这是我的义子,他本是我身边伺候的粗使仆役,因为伺候的好,所以提拔他做我儿,让他代为管理我的生意,大王,这有什么不对的么?”
那马匪头子见林让一点儿也没有慌乱,特别镇定的模样,不止如此,对答如流,似乎不像说谎。
其实也是,这年头认义子的人很多,只要有钱,什么样的人不能做义子?不过年纪大一些个。
马匪头子说:“我要的东西都拿来了么?”
林让抬起手来,指了指身后的辎车,说:“大王自可命人查看,都在车中了。”
马匪头子一挥手,手下的匪徒立刻走上前去,检查辎车,打起车帘子,便看到里面的银山银山,还有粮食珍宝等等。
马匪头子似乎十分满意,笑着说:“不愧是有钱人啊,诚意不错。”
林让说:“我们带了钱财,就是为了大王能放了我儿,如今咱们合该一手交人,一手交钱了罢?”
那山大王笑了笑,说:“自然,自然。”
他笑起来一脸不像好人的模样,十分狰狞,眼睛也跟一条鱼似的,来回来去的转悠,似乎在想什么坏主意。
林让心里跟明镜儿一般,能想什么坏主意?
还不是因着看到他们有钱,所以想要贪掉钱款,再来一次赎人。
那马匪头子十分贪婪,目光阴测测的打量他们,不过魏满早有准备,已经埋伏了召典与魏子廉在暗处。
一旦交易成功,必然会掩护他们撤退。
马匪头子笑着说:“好!你们是守信之人,那爷爷我也是守信之人,可以交换人质了。”
他说着一挥手,身后的士兵立刻将庞图的绳子解下来,但没有给庞图自由,又换了绳索将他五花大绑,双手绑在身后,然后慢慢的押送过去。
土匪头子走到一半,说:“你们的人不要都过来,就你,他不是你儿子么,你过来接他。”
土匪头子指着林让,似乎觉得林让的面相好欺负,身材也不高大,远没有旁边的魏满纠结,便准备捏咕林让这个软柿子。
魏满一蹙眉,刚要说话,林让已经说:“这有何妨?”
他说着,便跨下无影马,慢慢走了过去,一副坦然模样。
马匪头子带着庞图走过去,林让也慢慢走过来,两边人越来越近,魏满眯起眼目,手心里全是汗水,慢慢摸向自己的腰间,不过这一摸才想起来,为了掩人耳目,倚天宝剑并没戴上,他如今没有兵器在身。
魏满的手改为按在自己的带扣上,带扣是玉石所做,十分沉重,如果必要之时,当做暗器也勉强可以。
林让走过去,来到了土匪头子跟前,土匪头子将庞图一推,狠狠推给林让。
庞图本就受到了虐待,如今被狠狠一推,整个人踉跄了两下,根本无法掌握平衡,“嘭!”一声倒在了林让怀中。
林让赶紧接住他,就在此时,突听魏满大喝一声:“当心!”
土匪头子已经暴起,举起大刀来便往庞图身上砍去。
似乎想要撕票庞图,抓住林让,旧计重施,继续勒索。
林让听到魏满的喊声,一瞬间眼眸微动,心里快极的算计了一番,魏满的反应速度极快,应该能来得及相救,如果自己这时候挺身而出,帮庞图阻拦,庞图必然会感激涕零,与陈继的无作为,甚至借刀杀人一对比,不知是不是变成了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