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包子看到张让站起身来,便侧头看了一眼曹操。张让已然站起来了, 而且又是当事人, 小包子没道理把他按回去, 便说:“阿父请讲。”
张让面无表情,淡淡说:“诸公美意, 让心领,只是诸公恐怕都忽略了一点子,那便是汉家老规矩, 从来无有宦官掌管地方州郡,还请天子以大局为重。”
曹操心中一跳,张让这是拒绝了做太守?
要知道,州郡太守虽然等级并没有州牧或者刺史大, 但如今这乃东汉末年, 承接三国时期,太守拥有征召士兵权利, 因此一方太守兵权,往往压过州牧或者刺史。
所以太守是个惹不起官职,便像是土皇帝一样存在。
而张让轻而易举拒绝了太守这个美差。
曹操心头狂跳,这么肥美差张让都不愿意要,难道……
是舍不得自己?
便听张让继续面无表情说:“让如今乃是医者, 只会医病救人,从来不通晓管理地方法门, 术业有专攻, 若让为太守, 恐怕会算糊涂账,令天子失望,因此……还请天子明鉴。”
韩馥没成想自己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张让竟然拒绝了这么好美差,着实令韩馥震惊。
小包子看了一眼曹操,便朗声说:“既然阿父没有做太守心思,那朕也并不强求什么,正巧,朕与阿父关系亲笃,一时也离不开阿父,想要将阿父日日带在身边。”
张让听罢,拱手说:“谢天子成全。”
韩馥马屁没有拍对,众人很快又开始各自敬酒。
曹操便走到了张让身边儿来,笑眯眯给他敬酒,趁机低声说:“怎么,你不愿意去东郡上任,可是舍我不得?”
张让听罢了,并没有任何“羞赧”表情,只是淡淡揉了揉自己耳朵。
曹操十分喜欢往自己耳朵里呵气,每每如此,张让只觉自己耳朵像是过电一样,麻嗖嗖,异常难受。
张让摸了摸自己耳朵,淡淡说:“主公说笑了。”
曹操:“……”并未说笑。
张让又说:“让虽只是个医者,但是也能看穿诸公心中打什么主意,一旦让离开了主公与天子身旁,赴东郡为太守,那么日后日子,恐不好过了……”
张让可没忘记,自己是个行动宝藏,董卓为了得到张让,不惜往圈套里钻,一下子便上了勾,差点折在酸枣。
可见张让吸引力到底有多大,如此一来,若是他离开了酸枣,离开了曹操,离开了天子,远去东郡,很可能刚走出酸枣就被诸公瓜分,到那时候自保都难。
张让说话淡淡,曹操一听,笑说:“你还挺机灵?”
曹操又说:“正是如此,你只要跟着我,保你飞黄腾达,而且性命无虞,所以……你便死心塌地,从了我罢?”
曹操说着,趁人不注意,还在张让耳垂上啄了一下。
张让吃了一惊,眼睛都瞪大了,只不过眼眸中还是那般冷静平淡。
这里可是宴席,这么多人都在,若是被看到,那岂不是……
也不知曹操是不是饮得太多了,还是故意借酒撒邪。
张让使劲蹭了蹭自己耳垂,曹操见他一脸嫌弃自己模样,便威胁说:“你擦,你若是再擦,我现在还亲呢,你信是不信?”
张让对于曹操危险,压根儿都没眨一下眼皮子,很淡然转过头去,该吃菜吃菜,填饱自己肚子再说。
曹操不愿意离开,笑眯眯就坐在张让席子上。
这时候便有人走过来了,原是孙坚长子孙策,还有孙策发小周瑜了。
二人是特意过来辞行,因着明日一大早,孙坚就准备离开酸枣,回到自己地盘子上去,准备从雒阳南面包围雒阳,给董卓施压。
孙坚十分好战,其他人都准备回去先屯兵观望,但孙坚不然,孙坚说打便是打,毫不拖泥带水,也不犹豫。
旁人明日离开,那是天高皇帝远,孙坚是最实诚一个,想要赶紧回去调兵遣将。
周瑜拱手对张让说:“明日一早,晚辈便要离开,今日一别,不知何日才能相见,若是列侯得空,改日若来做客,晚辈定然扫榻相迎。”
孙策大咧咧笑说:“是啊,列侯你可一定要来找我们才是,你不知道,公瑾口中不说,但私底下特别敬重您,明日便要走了,公瑾是该有多伤心才是。”
周瑜被他这般一说,当即看了一眼孙策,说:“长公子莫要瞎说。”
孙策便说:“列侯您不知道,公瑾便是口是心非那种,表情看起来很冷淡,其实内地里敬佩您还来不及。”
周瑜被孙策当时戳了两下心窝子,脸皮似乎有耐受不住,拱手对张让说:“让列侯见笑了。”
张让摇头说:“周公子年少奇才,将来必然不可限量,若是得空,让定然登门拜访。”
周瑜一听,脸上竟露出一丝欣喜表情,他本就生犹如美玉一般,毫无瑕疵,如今一笑起来,便像是珠宝绽放出来火彩光华,异常夺目耀眼。
张让心中感叹,史书上说周公俊美,果然没有骗人,周瑜虽年纪轻轻,但容姿已然如此出众,果然世间少有。
曹操一看,自己与张让说话说好好儿,结果周瑜和孙策却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