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深更半夜的, 酸枣营地上便上演了一出好戏,郡守将军一个个穿着中衣, 衣冠不整的, 在营门口与粮仓来来回回的扛着粮食运送。
众人低着头,生怕旁人看到了自己颜面儿, 但大家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 全都认识熟悉的很,便是低着头,也能认出对方来。
这无异于掩耳盗铃的做法。
但除了掩耳盗铃,又未有其他方法可寻, 只能硬着头皮掩耳盗铃了。
将军们体魄都很强壮,天亮之前愣是火速的将被偷盗的粮食搬运回了粮仓。
其实众人心中都有个成算, 若是天亮之前没有搬完粮食,天色一大亮起来, 众人什么狼狈模样, 岂不是全都被旁人看穿了?
郡守们各自看穿不算什么,但这营地一天亮起来, 便有士兵起来训练, 若是士兵们将他们这副模样全都看了去, 那往后里还要如何在军中立足?
于是诸位将军可算是使出了浑身解数, 快速运送粮食,天亮之前竟然全都散了, 各自重回营中自行洗漱。
曹操眼看着他们狼狈模样, 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说:“痛快!今日当真是痛快!”
何止是痛快,曹操兼并了豫州军,如今又教训了不听诏令的人,可谓是狠狠立了一个下马威,曹操这心中当真是酸爽的厉害。
因着忙了一整夜,等大家伙儿都散了,曹操等人也便各自散了,回营帐去歇息。
经过荆州刺史王睿一事,营中暂且安稳了下来,袁绍等人因着吃了亏,所以并未太过吱声,相安无事的平静了几日。
这一日众人在幕府主帐中正在议会,就听有人大步走了进来,禀报说:“报——禀盟主,天大的喜事,董贼爪牙胡轸,撤兵了!”
胡轸虽被曹操张让重创,还瞎了一只眼睛,但是并未立刻离去,而是整顿起来伺机报复。
这些日子胡轸虽没有太多动向,但仍然在整顿军纪,曹操是一刻也没有放松下来。
如今众人却听闻胡轸撤兵的事情。
袁绍说:“此事当真?”
那士兵说:“千真万确!”
袁术一听,大喜说:“这全有赖盟主领导有方,重创胡轸,如今胡轸那个贼子怕是畏惧了咱们盟军的厉害,因此夹着尾巴缩回去了!”
“是啊是啊!定是胡轸怕了!”
“哈哈哈,董贼老儿也不过如此!”
“正是!”
众人一时间全都欢喜起来,纷纷应和着。
袁术此时便想要拉拢曹操,说:“盟主,此乃大喜事,董贼惧怕盟主威严,我等也跟着沾光,不若今日便举办一个庆功宴,犒赏三军!”
曹操听到此处,却皱了皱眉,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张让此时站起来,说:“胡轸突然撤兵,也有可能是董卓在雒阳有其他动作,还请盟主派兵侦察,再做定夺。”
张让不比这些人,他是个知道历史的人,董卓不可能此时便撤兵,虽如今的发展已经与历史发生了偏差,但董卓手握雒阳,并且佣兵二十万,绝不可能这般轻易认输。
曹操倒是与张让想到一块儿去了,如今庆功,还为时过早。
曹操便说:“吕都尉。”
吕布立刻站起来,说:“卑将在!”
曹操说:“你熟悉胡轸的为人,本盟主便派你调遣兵马,立刻前去探看,查明雒阳动向!”
“是,卑将领命!”
吕布很快大步出营,前去查看动向,他并没用太多时日,因着吕布的家臣正好也前来禀报雒阳动向。
而吕布探查的结果,董卓果然并未想要投降,胡轸撤兵,也并非是一件好事儿。
吕布拱手说:“布得到雒阳可靠细报,董贼已寻觅了一个八岁顽童,欲假陈留王之名义,于下月登基称帝!”
“什么!?”
“陈留王在我酸枣,那董卓哪里找一个野种来愚弄朝廷!”
“不行,绝不能让那假陈留王登基,这叫我们汉室江山颜面何存啊?!”
“正是!”
原董卓突然将胡轸调配回雒阳,并非是什么好事儿,而是想要团团死守雒阳,然后让假冒的陈留王于京登基,这样一来便可更好的掌控百姓舆论。
众人登时喧哗了起来,说:“这如何是好?”
“干脆举兵杀进雒阳,宰了那假冒的陈留王!”
“董贼佣兵二十万,万万不可冒险啊!”
此时破虏将军孙坚便站了起来,说:“盟主,这有何难,既然董贼欲要挟假陈留王与下月登基,我等不防抢在董贼之前,扶持真正的陈留王于酸枣登基!如此一来,还能怕了那董贼不成?”
他这话一出,众人登时再次哗然起来。
在酸枣登基?
“不可!”
袁绍第一个站出来反对,脸色十分难看,口中说:“这……陈留王乃是我汉室正统,只是……只是酸枣并非雒阳,不是咱们老祖宗的根基所在,如何能让陈留王在此登基呢?这……这万万不可!”
袁绍虽说得合情合理,但显然是现成编纂出来的,其实他根本的心思完全不是这个模样儿。
一旦陈留王登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