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袁绍乍一听懵了, 随即才明白过来,原来张让竟是在讽刺自己, 那意思分明便是若他下毒, 第一个毒的定是自己!
袁绍当即“嗤——!!”的一声抽出佩剑,冷声说:“竖子敢然!竟敢对我无礼!?”
袁绍一拔剑,曹操立刻踏前一步, 将张让拦在身后,眯着眼睛抱臂瞧着袁绍,说:“怎么?袁公,此处可是济北相的营地,袁公这般贸然拔剑,是不是不将济北相放在眼中啊?”
袁长公子一看, 也赶紧阻拦自己父亲,低声说:“父亲, 万万不可啊,济北相还未发话,咱们这般实在是……”
袁绍气不过,死死瞪着张让,眼看张让一脸无畏,纵使自己拔剑, 也毫无表情, 仿佛在与自己叫板一般, 那火气就更是往上拱, 非要亲手砍死此人方解心头之恨!
曹操见袁绍脸色铁青, 心中好笑,又说:“袁公何必如此动怒呢?长秋先生素来有话直说,性子直爽惯了,总比那些虚而委蛇的人要强得多,起码长秋先生有什么说什么,不是么?”
“再者说……”
曹操一笑,又说:“长秋先生的话,不过也是合理的推测而已,与大哥方才说的推测一般,为何大哥说得,旁人都说不得?”
曹操这么一反驳,当即袁绍脸色更是不好看。
张让过来鲍信营中,可不是专门为了与袁绍拌嘴,或者给袁绍难堪来的,这些都不是他的职责之内,张让是为了来看那些中毒的士兵来的。
张让看向鲍信,说:“不知济北相,可否让长秋为中毒士兵诊脉?”
鲍信左右为难,昨天晚上归来之后,鲍信饮的醉醺醺,就听到士兵来报,说营中有许多士兵疑似中毒,但是军医并不能诊出是什么毒,如何中的毒。
只是一晚上,又有很多的士兵中了毒,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
鲍信便说:“好,请随我来便是!”
鲍信说着,就引着众人往中毒士兵的营地而去。
因着这毒疑似会传播,所以鲍信已经让人把这些中毒的士兵隔离起来,单独安置在一个大帐之中,除了探看的军医之外,不与其他人接触。
但饶是这般,这毒似乎十分之歹毒,竟还有士兵陆陆续续的被传染中毒。
一夜之间,大约折损了两千士兵,这个数量还在不断的蔓延着。
鲍信带着众人走过去,军医在帐外叩见鲍信与各位。
军医说:“各位若是想要进营帐,恐怕……恐怕要做好一些准备才是。”
“准备?!”
袁绍冷笑一声,说:“想我袁绍什么场面儿没有见过,只不过是中毒而已,还需做什么准备?”
袁绍说罢,“哗啦!”一声掀开帐帘子,率先走了进去。
众人并未看到里面的光景,只是看到袁绍走进去的步伐顿了一下,似有些僵硬。
众人这才陆陆续续走进营帐,一进去,就闻到一股恶臭的气味儿冲天而起。
“呕——”
“呕——痒啊!好痒!”
“疼!又痒又疼!”
营帐中充斥着呼喊和呻/吟的声音,伴随着一声声呕吐的声音,冲天的恶臭席卷而来。
原来军医说的做准备,竟是为了这个。
这些中毒的士兵上吐下泻,又被隔离在此处,而且营帐没有窗户,一直关闭着帐帘子,气味儿散不出去,自然恶臭冲天。
袁绍第一个走进来,当即差点恶心的呕吐出来。
不只是气味儿的问题,还有视觉上的冲击。
只见那些士兵,一个个三五成群的躺在地上,歪在墙边,脸上浮肿泛红,眼皮上、颧骨上、嘴巴上,甚至是耳朵里面,竟都肿起一个个大包,肿包泛白,连成一片,仿佛溃烂一样。
士兵们一边呕吐,一边抓挠着那些肿包,抓到身上都是血痕,斑斑驳驳,鲜血淋漓。
众人一看,全都大惊失色,唯独张让脸上半丝不见嫌弃的表情。
张让立刻就要上前查看,袁绍觉得恶心,赶紧往后缩了缩,不敢靠前,生怕自己也被传染。
曹操皱了皱眉,虽没有向后搓,但亦觉得十分恶心,而且据说这疾病传播迅速,说实在的,在这里曹操真是片刻也呆不下去。
奈何张让想要上前查看,因此曹操也不好离开。
袁长公子眼看着张让要上前查看,便一狠心,连忙说:“长秋先生,谭来帮你罢。”
他说着,从张让手中提过药箱子,与张让挨得很近。
张让蹲下来,正在检查一个士兵的情况,便顺口说:“有劳袁长公子帮我卷一下袖口。”
他手里拿着东西,不好卷袖子,又怕袖子蹭到了士兵溃烂的伤口。
袁谭一听,赶紧轻轻挽起张让的袖口,没成想张让袖袍之下,手臂竟犹如莲藕一般白皙,手臂纤长肤色光润,看的袁谭眼神一怔。
曹操本十分嫌弃那些中毒的士兵,结果看到这光景,袁谭一脸痴相,当即心中窝火,便突然走过去,毫不客气得一下撞开袁谭。
然后亲自给张让卷起袖口来,不让袁谭占张让的便宜。
袁谭突然被挤开,这才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