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只觉张让第一句话, 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扎在了自己的心窝子上。
而张让的第二句话,又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不止扎在了自己的心窝子上, 而且还在心窍中, 狠狠的剜了两下。
鲜血淋漓……
曹操当即十分无奈,感觉自己根本说不过张让, 不敢再纠缠这个问题。
便说:“罢了,不用凉旉。”
本就是小伤, 曹操受过的重伤比这个多得多, 压根儿没放在眼中。
曹操因着平日里轻佻习惯了, 就顺口来了一句:“还不若你给我吹吹, 一吹便不痛了。”
他这般说完,张让就捧着曹操的手, 看了看又看,盯着曹操泛红的手背,说:“吹气的确有扩散空气, 降温之功效,但对曹校尉的伤势并无太多助力,怎么会吹吹就不痛了?”
曹操恨不能当场翻白眼, 但又觉这动作粗俗不堪,实在不是自己这等贵胄该做的, 便扯谎说:“你想知道?”
张让点头说:“自想知道。”
曹操便一笑, 扬起一个痞里痞气, 颇有点坏坏的笑容,说:“那你先帮我吹吹,你若是吹的好,我便告诉与你,如何?”
张让没听出曹操又是打趣,又是荤话,只是一脸正经的说:“这有何难?”
他说着,当真捧着曹操的手背,轻轻的吹了一吹。
曹操本是开顽笑,而且说了一些不正经儿的荤话,哪知道张让如此坦然,而且显然没听懂,还真的给自己吹上手背了。
曹操一时觉得好笑,但看张让吹的极其认真,微微低下头来,鬓发垂在两侧,低头的这个动作,显得张让内勾外翘的丹凤眼更是勾人无比,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风情。
“梆!”
曹操心头莫名一跳,只觉心窍里似乎多了什么,在不停颤动发悸,俨然得了心疾一般难受不堪。
曹操抬起手来按住自己的心口,感受到自己飞快且紊乱的心跳,眯眼瞧着不远不近的张让,突然升起一种口干舌燥的烦躁感……
张让给曹操吹着手背,吹了一阵,见曹操没个反应,就抬起头来,说:“曹校……啊!”
他一抬头,话还未说完,登时轻呼了一声,不为别的,只因着他一抬头,竟然莫名其妙的与曹操撞了一个正着。
张让的额头,狠狠撞在了曹操的下巴上。
“咚!”一下子。
白皙的额头立时就红了。
曹操身材高大,张让虽高挑,但远不及曹操,相差了一个头,按理来说,他们二人这高度不应该撞在一起。
但张让方才一抬头,正巧撞上,而且结结实实。
张让扶住自己额头,曹操也被撞的懵了一下子,说:“你可是要谋杀?我的下巴都叫你撞碎了。”
张让也不知怎么撞上的,但的确是自己的过失,就说:“对不住,是让唐突了。”
曹操见他赔罪,就咳嗽了一声,颇为大度,十分好说话的说:“罢了,不与你计较。”
张让刚要问曹操,为何吹气能有阵痛的功效。
结果这时,突然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张奉从外面走进来,他与张让一般,不放心让主公独自熬药,主公从未做过如此粗活儿不说,万一真的把药量搞错,岂不是要白白害了老人家性命?
于是张奉便过来看看。
哪知道在外面就遇到了吕布。
吕布正好从校场练兵回来,他住在这里,白吃白喝的,又已然归降了曹操,杀了董卓的眼线,已无任何退路,当然要帮助曹操练兵。
他刚好练兵归来,便看到了张奉,没有回自己房舍,而是请张奉帮自己把脉,说自己旧疾复发,有些疼痛。
这些日子吕布总是三天两头过来找张奉把脉,这天头疼明天胃疼,折腾半天身子骨却比牛犊子还结实,压根儿没病。
张奉觉得吕布又欲消遣自己,便不搭理他,往前走去,进了熬药的伙房。
他一进去,里面漆黑,并未注意地上倒着的药锅与药汤,一下踩上去,“呲——”的滑了一记。
“嗬!”
张奉惊呼一声,立时就要摔倒,吕布见状,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搂住张奉,将人一带,猛地抱在怀中。
张奉险些摔倒,不过定眼一看,自己窝在吕布怀中的模样更是难堪,还不如摔在地上的强。
当即就说:“快放开我。”
吕布却突然一笑,在昏暗的光线下,吕布冷酷的面容有些不真切,反而是嘴角的笑意影影绰绰,令人心头猛跳。
吕布压低了声音,轻声说:“布好心救人,张太医不思感激,反而向布恶言相向,这是何道理?”
张奉也觉自己失礼,但这动作暧昧尴尬,着实丢人羞愤,就说:“是奉的过失,请吕都尉松手。”
吕布慢慢靠近,在他耳边轻叹一声,说:“我若不松呢,你待如何?”
张奉没来由面上烧烫,只觉吕布声音低沉,那丝丝的沙哑仿佛是野兽的声音,一声一声传入他的耳朵,让人突然心悸。
张奉一时脑袋里有些发白,也不知如何是好。
张奉和吕布二人进来,并未看到张让和曹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