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窈若是不动还好,她一动,身前便也跟着动,细细微微的颤,藏在贴身的布料里,因着手臂的压迫,使之变了形状,越发香.艳。
谢韫面无表情的移开目光,面对少女的指控毫不心虚。
他平静的想,这世上诸多事物能被注意到,大多是因为其本身就惹眼,而非所看之人对此物是否感兴趣。
正如寡淡的白同鲜艳的红若是置于一处,人们第一眼会注意到红色一般。
方才亦是同理。
因为不同,且惹眼,所以他才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桑窈捂着自己的胸口,只觉得没有比今天更倒霉的了,她指着谢韫骂他:“你个登徒子!”
谢韫静静道:“不是你喊我的吗。”
这个女人此次都是如此,先发制人反客为主,他倒是还没问她穿成这样出现在他面前是何居心,她倒是先委屈上了。
桑窈一哽,她方才根本就没有注意自己衣裳透了,所幸这一路没碰见人,不然她算是彻底坐实她那浪荡名声了。
“可我…我又不知道……”
谢韫没有回答,似乎是懒得回答。
沉默使得桑窈后知后觉的窘迫起来,因为她突然发现,自己看起来的确像是故意的。
可她真的没有。
桑窈抿住唇,没好意思继续指责他。
从方才起便点点滴滴压在心里的委屈,到现在终于开始泛滥。
今天一天都很不快乐。
她还以为能和曾经的好友回归之前,所以她有在认认真真的对待她们每一个人,结果她们只是以为她要当陆廷的妾室所以才亲近于她。
她又因为长相被奚落,她们肆无忌惮的用那种低俗的玩笑取笑她,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处。
被小丫鬟泼了一身冷水,衣服还透了。
而现在,她穿着一身湿答答的衣裳,太阳一晒浑身粘腻,她苍白的挡着胸前,但其实不起什么作用,谢韫冷冷的站在她面前,侧对着她。
这一切都让桑窈觉得很糟糕。
她低着头,双睫垂下,眼眶蓄满了泪,无声的掉落。
久不闻回应,谢韫这才看了她一眼。
漂亮的脸庞满是泪痕,红唇嗫嚅着,乌黑的睫羽挡住了那双潋滟的双眸,泪水汇集,凝在少女雪白的下巴,最后砸在地上。
怎么又哭了。
“你哭什么?”
他又没欺负她,不过是没注意看了一眼,也怨不得他,不至于吧。
桑窈没搭理他,她稍冷静了些,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泪,哭也不能在这哭,她要忍着去马车上哭。
她也不想搭理谢韫了,管他怎么想,桑窈抬步便朝前走去,只想快点换了衣裳然后回家。
谢韫目光一直落在桑窈身上。
而才行至转弯处,桑窈便瞥见游廊处一个模糊的身影,正快步朝这边走过来,也不知有没有看见她。
桑窈吓得花容失色,她惊叫出声,连忙回头,慌不择路的抓住了男人的腰封,躲在了谢韫身后。
谢韫一时不查,被迫侧了身,高大的身形就这样挡在她面前。
净敛紧赶慢赶,终于抵达了谢韫身边,人未至声先至,他还微喘着气,“公子,都解决好了,您看我们是回府还是进宫找……”
嗯?主子表情不太对。
眼前场景渐渐清晰。
肩宽腿长的男人身后,缩了个肤□□衣的小姑娘,女孩长发微湿,衣裳也湿,露出的肩颈处能看出雪白圆润,身形微微颤抖,细白的手指紧紧抓着谢韫的衣袖。
怎么看起来像桑姑娘?
诡异。
不对劲。
简直是梦里的场景。
“……”
片刻的沉默后,谢韫拧着眉,顶着一张冷若冰霜的俊脸,几乎是咬牙切齿般的对着净敛道:“愣着干什么,闭上你的狗眼。”
净敛不满意,闭就闭,骂人做什么?
他连忙闭眼,还顺带转了个身,对着白墙小心道:“公子恕罪!”
谢韫不着痕迹呼出一口气,然后缓缓转身,抬起自己的手臂,声音无甚情绪:“松手。”
桑窈还在掉眼泪,她慢吞吞得收回手,哭的肩膀颤抖,双手搂在前胸,只觉自己像没穿衣裳一样。
不远处还走过了几个小厮,因为谢韫挡住了她,所以也没什么,但这里距离那个房间还稍有一段距离,她不知道还会不会遇见其他人。
但这一切与谢韫无关。
他从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更遑论此人非亲非故,三番两次居心不轨。
谢韫垂眸看向她,纵然他已经在控制自己的目光,但还是不甚瞥见几分春光,配上少女楚楚可怜的脸庞,总叫人生出一股破坏欲来。
她不过一个娇弱女子,若真遇见什么,根本毫无反手之力。
谢韫生性冷淡,但总没到漠然的地步,更遑论桑印上回予他便利,也算一个人情。
谢韫目光扫向净敛,命令道:“外衫脱下来。”
净敛自然不敢违抗,利索的解腰带,但解着解着,他突然福至心灵……
主子让他脱外衫是干嘛?
很显然,给桑姑娘披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