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换作齐妗不敢顶嘴,讷讷地让人去寻鱼叉。
八王撸起袖子就要下水,被穆能一把拽住,“交给谢行,你这老寒腿下水,明天就得哭,进庄子里说话,又不是喊你来吃鱼的。”
他拽着八王就走,八王差点摔了下来,张口骂道:“你个老东西,你喊我不是吃鱼喝酒,又是做什么。”
骂骂咧咧的时候,林然迎了出来,见到两人行礼:“阿爹,八王爷。”
八王爷心里正不爽,听她这么生疏一喊,顿时就炸开了:“以前还喊我八伯父,怎地成亲就不认我了,是不是你爹让你这么喊的,老东西就是见不得我好。”
穆能被骂得翻了翻眼睛,憋屈地瞪了一眼,还没说话,信阳就走了出来,他气道:“喊你八王叔的人来了。”
信阳不明所以,也认真唤了一声:“八王叔。”
林然捂住耳朵,辈分太乱了。她捂住耳朵,八王拍了拍她的肩膀:“捂住耳朵做什么,喊我一声伯父,你吃亏了?”
“不吃亏。”林然勉强一笑,吃亏的不是她,是信阳殿下。
“不吃亏就叫一声,别听你爹的,你爹一颗心都坏了一大半了,别理他。”八王揪着林然不放,穆能反对的事,他偏要去做。
“那个……”林然顿了顿,张张嘴巴,信阳抢先开口:“两位王爷今日而来,恐怕不是喝酒这么简单。”
“你怎么知道,我们偷偷摸摸来的,只当这个老东西藏着好酒等我,哪里晓得给我挖了坑,一滴酒没有看到。”八王大倒苦水。
林然趁机道:“有酒,来时准备了些,定让您满意,我这就是吩咐人去办。”找到机会就赶紧跑,这个八叔八伯再喊下去,信阳殿下就要打人了。
她脚底抹油,吩咐管事去准备午饭,来了这两位王爷,酒是必须备下的。
穆凉与长乐去了庄子外,也不知去了何处,林然回来就见不到两人了,许是故意引开长乐的。
厅里的门窗都被关上了,林然在廊下走了两圈,被阿爹揪了进去,屋里不知何时放了张舆图,八王盯着江南被夺去的几郡看,“魏勋的管辖与江南很近,再这么打下去,就打到魏勋了,此时赐婚,多半是安抚魏家。”
“若是安抚,应当从陈家郡主里选才是,为何就是我家的。”穆能没好气,想想这件事就来气,明皇做事太不厚道,他忍了这么多年,还把他拉进去。
林然看了眼阿爹,小声提醒她:“陈家有郡主吗?”
陈知乾一死,信阳做主将剩下的东宫郡主嫁给自己的旧部,长乐那个便宜女儿没有陈家血脉,又不得宠爱,魏家断不肯同意。
再者就是远在外的平王殿下,他的女儿是何心思,明皇敢用吗?信阳殿下府里就有林湘,还带着‘洛家’血脉,明皇直接舍弃。
想来想去,就穆能安分些,穆珊之前又与魏家搭过线了,算是撞刀口上去了。
穆能被她一提醒后,脸色红了红,小声骂了几句。八王懒得理会他的人来疯,继续道:“穆家的亲事是板上钉钉,另外魏勋能挡得住前齐就罢,挡不住的话……”
他指着江南通洛阳的干道,叹道:“洛阳险矣。”
林然不懂军事,看着他手下的干道,想想是不是要将商铺撤出来,魏勋是帝党,从前未曾听闻过他的名讳,多半也不是能人,十之□□是挡不住的。
沉默许久的信阳出声:“魏勋守不住。”
魏勋其人,在她帐下待过,并无太高的军事才能,若非穆能提醒,她都不记得此人,就凭着前齐势如破竹之势,魏勋能收到援军就不错了,不指望他收复旧地。
八王摸了摸胡子,附和道:“魏勋小儿,用九王爷的话说,就是狗屁不通。”
林然窃笑,被穆能拍了脑袋,“再笑给我滚出去。”
“没有笑。”林然辩驳一句,果断往信阳处站了站,指着舆图道:“阿爹不若自己去领兵,将魏勋赶下来就是,也不用联姻来安抚。”
穆能沉默下来,他才不会去领兵。
八王望着信阳沉重的神色,顺着她的视线去看,目光落在舆图上的江南几城:“殿下似有话要说?”
“我在想前齐如何打得这么快,既有能人,当年为何会败。”信阳疑惑,前齐多年前若有现在这样的趋势,哪里有陈氏江山。
“你的人能不能去摸一摸前齐内部的形势,我们现在就像一群瞎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就看着人家打上门来,领兵的是谁都不知道。”八王提议,他觉得眼前的战况太过憋屈,陛下将重心落在魏勋身上,只怕也会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信阳摇首:“我让人去探过,毫无风声,前齐早有准备,一时间也查不清何人为谋。”
“不如去查查那位前齐公主是谁,当年有漏网之鱼吗?”林然道。
穆能敲了敲桌面,想着当年的事开始念叨:“其实齐国老皇帝子嗣众多,有的死在了宫里,还有的在逃亡路上就死了,我当年追出城的时候,将逃出去的都杀了,并无遗漏,除非是本就没有出逃,留在洛阳城的。”
“这么多年没有消息,现在突然杀了出来,是不是那位公主年岁不大,方成年?”林然好奇,就像她这般,十五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