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宛又道:“信阳曾被设伏,是洛卿带兵奔赴千里救援,如今换回来,信阳不救,洛卿如何不恨,彻骨的恨意才让她**。”
“或许她不恨。爱一人彻骨时,恨意就不会存在了。秦大人爱长乐殿下,也该知爱是很卑微的。就像您同长乐殿下,经历十多年之久,都不可再一起,若无爱,你二人又何至于见不得人。”林然打比方,秦宛的话有些偏了。
秦宛道:“我与陛下亦无情爱,干净得很。”
林然不再争执,低眸凝望着自身的礼服,反问其他的事:“听说太子逼宫,可能保命?”
“怕是不能,陛下并非此一子,尚有一子在在驻守一方。”秦宛大胆猜测道,眼前的事已然很明朗,太子非死不可。
当年洛家一事,太子是否是知情人,眼下并不明确,如今可知的是陛下起了杀心。
林然不再问了,看向门外虚空,算着时辰,道:“秦大人,该去迎亲了。”
“也可,我就想见识嫁娶一事,那般光明的事今生怕都与我无缘了。”秦宛沧桑一笑,起身,凝望林然身上鲜红的礼服。
曾几何时,她也是渴望这么见到长乐,她嫁她娶。
可惜了。
昨夜经过抓捕一事后,今日洛阳城内安静许多,迎亲的人马走街过巷时,也见不到太多的行人,确实很冷清。
出了城北后,林家的人抬着一筐的喜钱洒向路人,引来不少百姓来捡,这才有几分热闹。
穆府门前站着几人,寥寥无几,齐越为首,带着几坛酒,“林然,你若喝了它们,今日阿凉就是你的。”
“我不喝,阿凉也不会是你的,只能是我林然的人。”林然笑着跳下马,后面的秦宛从马车上走下来,见到齐越的架势后,不觉一叹。
她自然要为林然出谋,在她耳边说了几句,林然点头。
林然道:“要喝也很简单,林家随从几百,一人一口都不够分,十五兄长有些小气了。”
她一唤十五兄长,让齐越红了脸色,还没说话,林家的随从纷纷而上,将酒都搬了下去,揭开酒封,当着他的面就喝了下去。
齐越败得太快,林然扬了扬眉梢,冲着他作揖:“谢过。”
齐越憋屈:“我竟忘了,今日来迎亲的还有女诸葛,失策。”
秦宛附和一笑,推了林然一把:“快进府,长乐可等着你。”
提及长乐,林然更为头疼,那位小姨娘可真是见钱眼开,也不知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她飞快地跑进府。
府内不知哪里跑来一少年,铠甲劲装颇为英气,“小姑姑好,听九爷爷说您武功不错,我今日特日来试试。”
林然不识得此人,上下打量后,约莫与她年纪相仿,她握拳道:“都唤我一声姑姑了,再打就是大不敬了。”
“小姑姑今日休要摆架子,接招吧。”
林然闪身避过,秦宛入内就见到两道迅疾的影子,腿脚与招数都是不差,她不解道:“这是哪家的?”
“六王家的,方从外地游历回来。”齐越解释。
“六王善文,怎地他从武了?”
“六王不管这些后辈,习文习武都是一样的。”
两人对话间,林然已被逼得步步后退,秦宛摇首:“太过激进,不稳,该当磨炼才是。”
林然并非不敌,只是今日是她大婚,不好将人打伤,她退至廊下,将盆栽踢了过去,少年人躲避。
林然不为伤人,接连踢了五六盆,砸得少年人身上满是灰尘,极为狼狈。
穆能出来讲和:“好了,林然你赢了。”
林然停下身形,冲着穆能遥遥一礼,也不知是何心情,少年人一声九爷爷,就像在她心口上剜了一刀,将那些旧事又翻了出来。
趁着所有人未曾反应过来,她迅速跑到梧桐院,角门自然是锁着的,她不走门,而是翻墙进去。
她习惯性翻墙,长乐不知,但是穆凉知晓,在人突然至她面前时,除去瞬息的错愕,就是浅淡的欢喜。
林然身上的礼服有些褶皱,她伸手去整理:“同谁打架了?”
窗外淡淡的光洒了进来,逆着光,林然木然地看她一双白皙的手伸了过来,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圆润的指尖带着难以言喻的温柔。
这般寻常的举动,让她心里的愧疚更为浓厚,下颚处传来的滚烫热度瞬息间就融入了肌肤里,快速至心口处,烫得粉白的小脸上透出诱人的红色。
她忽而变得害羞,让穆凉不适应,唇角弯出浅淡的弧度,“怎地害羞了?”
“今日成亲,自然要害羞的。”婢女打趣。
林然垂眸,未及开口说话,门外人就迎了进来,“你从哪里进来的,莫不是有地道?”
长乐未进门就听到她的声音,林然不在意,大胆抬眸就见到穆凉的礼服,精致的一角就可见其风采,她想细细看一眼,就被推了出去。
“你先出去,不能见阿凉。”长乐将她推了出去。
林然恍然失神,盯着关闭的门框,半晌不语。
秦宛一行人依旧被挡在门外,长乐就是不开门,婢女就围着林然要赏钱。
林然在袖袋里摸了两下,里面空空,她无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