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下午, 姜母进来照顾闺女的时候,赵向东就打了声招呼出去了。
现在民用电话没开放,想打个电话也难,他找了姜红兵, 到纺织总厂的电话亭借电话去了。
两男人套上大衣, 顶着大风雪雨出门了。
姜母给闺女舀了汤,黄豆猪蹄, 唠叨两句, “今儿这天,风也忒大。”
杨市这地界, 挺爱下雨夹雪的, 又湿又冷, 要是碰上大风,能刮得人骨头缝都疼。
姜母心疼儿子女婿, 但涉及女婿家里, 她也不好说什么, 只和闺女嘀咕了一阵子。
姜宁不会主动和娘家说婆家的是非, 只是既然亲妈问起, 她也就避重就轻说了几句。
“啧啧,你这小姑子呀。”
姜母撇撇嘴, 从前看着挺安静的一个小姑娘,没想到办事这么不着四六。夫家好, 现在娘家也有些钱, 不往夫家娘家上头想法子, 反倒惦记上出门在外的哥哥了。
她摇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只嘱咐姜宁,“宁宁,东子做得对,这男人呀,不能耳根子软光顾着贴补外人,也不能六亲不认。”
“凡事啊,得有个度。”
姜宁赞同,六亲不认的男人还真要不得。今日可以刀口对外,明日就能刀口对内,连亲爸亲妈血缘亲情都毫不眷恋,还期盼他的血能有多热乎?
母女俩也没在多讨论这事,安安憋憋小嘴哭起来了,姜母赶紧抱起来哄着,让闺女给喂饱。
安安吃饱了肚子,也没马上睡着,躺在母亲怀里,小脑袋蹭了蹭,十足的眷恋。
姜宁心都被蹭化了,小儿子很乖,谁哄都行,但他明显更依恋母亲。
她轻轻儿子的小脑门,“安安真乖。”
姜母吩咐大儿子给火墙里的炭盆多添了炭,把火拨得旺旺的,等屋子觉得暖得微微有些热以后,就兑了热水,倒进新打的澡盆里。
姜宁快手快脚解开儿子的襁褓,姜母乐呵呵地抱起他,也不全浸进水里,只半悬着麻利给他洗澡。
安安十分喜欢洗澡,他咧开小嘴儿,露出一个类似大笑的表情,莲藕节般的小手小脚丫撒欢地闹腾着,十分活跃,小脚丫把水踩得溅了他外婆一脸。
姜母早护好他的肚脐了,也不怕他闹,喜笑颜开,“哎哟喂,看看咱安安腿脚儿多有劲,水溅得多高!”
姜宁失笑摇头,这么多人疼这小子,看来她以后虎妈的角色是跑不掉了。
虽然安安很喜欢洗澡,但姜母不敢多洗,全程也就两分钟,就麻利搞定。
姜宁赶紧摊开大浴巾,等安安放上去后,就快速给擦干净水,穿了小衣服,就扯过被子裹着。
母子待在一个被窝,她碰了碰儿子的小手,安安手一动,把她的手攥住。
很小很小的手,只够攥住她一只食指,暖暖热热的,姜宁心满意足,亲了亲儿子的小脸蛋。
“安安要和妈妈一起睡觉吗?”
重新给儿子裹上襁褓,姜宁就将安安放在身边,母子俩一起躺着。
之前几天,赵向东和姜母嘱咐她专心养身体,等渐渐恢复了,才给多带儿子。
母子俩头挨着头,安安睡着了,姜宁睡眠充足也不困,但躺着躺着,也开始有点迷糊,她刚阖上眼皮子,就听见房门“咯”一声发出轻响。
赵向东回来了。
姜母知道闺女两口子肯定有话要说,将安安抱回小床盖上被子,就找了个借口出去了。
“东哥,燕子咋回事呢?”
丈夫并不着急,看来没啥大事,姜宁八卦之火熊熊燃起,话说这月子生活,干这不行干那不可以,她都无聊透顶了。
“没啥大事。”
赵向东虽然不急,但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儿去,他打电话会村委,刚好赵母回家收拾东西,接了电话,把详情都说了一个清清楚楚。
赵母和赵玉燕所言差别有些大,尤其是关于买奶粉这一茬子的。
“燕子生了闺女,她婆婆重男轻女,想我给撑撑腰,我等会买些其他的寄回去就得了。”
奶粉就免了,捡些杨市特产,本地价格不高,但林县稀少的,厚厚一个包裹寄到卢家,撑腰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虽然赵玉燕不听劝,但木已成舟,赵向东还是盼望她过得好的。哥哥本来也该寄些礼物回去,现在正好就多添一点而已。
“妈也说这个法子好,让我就这样办就行。”
实际赵母当时心软,回家后头脑降温,又对寄奶粉的事嘀咕了起来。儿媳妇生了孙子,她是寄了一大包东西过去,但这土产再多也不值一罐奶粉啊!
儿子儿媳妇小孙子,都住亲家家里照顾着,这事儿要是被亲家知道了,该怎么看老赵家?
她后悔了,隔天又让小儿子给写了一封信,匆匆上邮局寄了。
信没到杨市,赵向东的电话就来了,她一听儿子的主意,立即一拍脑袋。
看她这脑子!
人老了不中用,被闺女奶粉奶粉不停地念叨,居被带偏了拐不过弯来,这寄其他东西不就得了吗?
既达到了撑腰目的,也不废多少钱。
于是,母子意见十分一致,说好明天就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