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看来是砸定了。”姜宁挑眉一笑。
她心情非常不错, 要知道, 所谓秋款冬装砸在手里,受影响的绝对不仅仅是这批冬装这么简单。
做买卖这事儿,流动资金可是很关键的。流得动,摊子就活了;倘若流不动的话,周转不过来, 那麻烦就大发了, 一个不小心,摊子就会垮掉。
姜宁做的是高档女装,原料选取择优, 价格当然也高,冬装料子是高上加高。
“华衣”虽是仿冒品, 但它走的也是高档路线, 这其实不难理解,利润高嘛,好款式配上好料子, 才能利益最大化。
姜宁足足给了翟贤才半个月时间,这么长一段时间, 足够他囤积好大一批秋款冬装了。
现在改也改不了,卖也卖不出去,积压的不是衣服, 它是大批资金啊!
能空降西河坊, 挖空心思只为开一家仿冒店的, 要说翟贤才资本有多么雄厚,姜宁是不信的。
毕竟这年头机遇太多了,先富起来的都是关系户,人家既然能领先一步,人脉肯定是杠杠的,路子大大的有,至于这个费尽心力,只为开个仿冒小店吗?
又不是傻。
姜宁不紧不慢把肉馅包子吃了,用手帕擦了擦手,笑道:“我想呀,他熬不了多久,就得降价处理那批冬装了,得先把成本资金收拢回来。”
姜宁猜得一点不错。
“你这个蠢货!”
本就焦头烂额的翟贤才,又遭遇小舅子一击雪上加霜,他出了血赔了款,好不容易和受伤女顾客达成和解,送走公安同志,晚饭时间早过了。
他气得两肋生疼,肚子也不觉得饿了,干脆吩咐直接关了店门,指着池彬的鼻子就一通大骂。
“你有没有脑子?!你告诉我你有没有?啊?!”
“咱们打开门做买卖,讲究和气生财,衣服是不能退,但你也不能骂人更不能打人!”
翟贤才只觉得太阳穴一突一突的,有这么一个小舅子,他不禁得担心自己宝贝小儿子的智商。
他恨铁不成钢,手指都差点戳到池彬脸上,“你咋那么能啊?!都把人的头砸出血了。”
吐沫星子都喷到池彬脸上,但他没敢抹,往后缩了缩,他十分没底气地嗫嚅道:“我没想打她的,就是她扯咱们的衣服,我想制止她,不留神就……”
女人打架挺难缠的,那女顾客指甲差点戳到池彬的眼珠子,从前混团伙的人,脾气也没多好,恼怒起来伸手一掼,就见红了。
谁知那个臭娘们,也就破了点油皮,出了点血,就赖上了,又报公安又索要赔偿,最后不但衣服退了,还拿了两百块钱才能肯事宁人。
翟贤才环视店里一圈,那女顾客撒泼,将吊挂架的衣服扯落扔在在地上,展示柜本来叠地整整齐齐的毛衣也被推得七零八落,整个店乱糟糟的。
哪来的女疯子,他头疼地揉揉眉心。
“这种事应该看情况处理的,一般人肯定不退,但像刚才那女疯子,就当送瘟神,你也的赶紧把钱给她,让她麻利滚蛋。”
这样店里就不会闹成这样了。
池彬见姐夫平静了些,忙解释道:“我这不是觉得口子不能开吗?万一开了,后面也跟着要退,那麻烦就大了。”
“那你得变通!”
翟贤才没好气,“在场几个退了,后面不退就行,这西河坊逛街的谁认识谁?你不说后面的咋知道?”
池彬唯唯诺诺,“姐夫,我下次懂了。”
“这么简单还要人教,长是的啥猪脑袋?!”
骂了一句,这事就算揭过去了,但翟贤才的烦恼并没有因此减少。
姜宁没猜错,他确实不是啥大资本。
改革开放前,偷偷摸摸谁也不敢做大,后来才放开手脚多积累了资金。
可惜杂货日用品之类利润不高,开店定制货架,聘请人手加工场,最关键是这一阵子脑袋发热,给进了大批高档原料赶制出来的秋款冬装。
他手头大部分资金都压在里头了,面对眼下的局面,非常被动。
翟贤才很清楚,想要破局,当务之急是马上购置一批“锦衣”新冬装,然后让加工场立即拆开研究,琢磨出仿制。
再赶紧入手原料,让加工场尽快赶制,争取早日上市,他才能恢复元气。
但一切步骤,都需要资金支持,而且这个数目还非常可观,问题是他已经无法挪出这么多钱了。
甚至,锦衣冬装价格高昂,他眼下连购置一整套都感到十分吃力,别提其他。
翟贤才当年敢投机倒把,骨子里就是个有决断的人,他盯着小舅子收拾乱哄哄的店里,阴着脸沉思良久,最终一拍收银柜。
“这个价格牌子马上改掉,新价格统统按原价一半,咱们必须尽快将资金收回来。”
高价卖不掉,那五折呢?
翟贤才也是个当机立断的,五折下来,按原料算可能还会小小赚一点,但要是再加上工资店租等等成本,他是要亏的。
要知道他当初为了抓紧时机,赶工赶得很急,高底薪高提成聘请了缝纫女工,又要人日夜赶工,加班费另算;还让老师傅加班改款,将秋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