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瞪了他一眼,“你吓了我一跳。”
段清鸿双手举起来,“好吧。其实我是看中你。”
陆时秋斜眼瞪他,你还敢再说?
“不是。我是说我看中你将来能中举。”段清鸿赶紧补充。
“我谢谢你看好我。但是你不能拿你妹的婚事这么随便。”陆时秋不得不提醒他。
段家商行可是月国有名的大商贾。他从来没奢想自家能跟段家结亲。
“我们家只是段家旁支,再过一代就要出五服了。”段清鸿给自己倒了杯茶,而后一饮而尽,“你知道我为什么跟我爹吵架吗?”
陆时秋总听四乙说什么“好奇害死猫”,所以他从来不会主动去探听别人的**。
段清鸿叹了口气,“我五叔家的小堂弟今年考中秀才。原本我爹一直管着一支商队。跟商队比起来,盐俭县这些产业根本不算什么。最近族长有意要将商队交由我五叔来管了。”他苦笑,“你猜为什么?”
陆时秋微微皱眉,顺着他的话头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没考中院试。族长就想把商队收回。我爹很生气,骂我不争气。”他揉了揉脸,“我也想争气。可是我已经考了那么多回院试,就是通过不了。我能有什么办法?”
科举就像一条独木桥,走这条路的人很多,几乎九成九的人掉到下面。可惜别人只能看到少数几人站在独木桥上。
陆进秋对段清鸿很同情,有时候你拼尽努力也未必能得到想要的结果,“其实你没必要走这个独木桥。你好好经商,一样能把日子过好。”
段清鸿摇头,“你想得太天真了。段家那么多人。我们又是旁支,段家嫡支为什么会让我们管着盐俭县的生意呢?就因为我是个童生。我这个童生,代表着我是读书人。官府的人也会高看我一眼。”
他摊了摊手给陆时秋举例子,“就拿我们家来说。我爹管段家在盐俭县的所有生意。我爹每年光打点官府就要一千两。在我没考中童生的时候,至少需要三倍。这就是差别。”
陆时秋还是头一回听说,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有些奇了,“可是李县令是个清官啊?你没必要花那么多钱打点。”
段清鸿嗤笑一声,“傻!李县令清廉,下头的衙役呢?有道是阎王好过,小鬼难缠。你要是不把底下的小鬼打点好。生意就很难做下去。”
陆时秋暗自沉思。他从来不知道做生意还有这么多弯弯绕。
段清鸿摊了摊手,“这还只是在盐俭县,穷乡僻壤,只需要打点衙役。要是在京城,段家每年光打点上上下下官员就得花五万两银子。”
陆时秋已经听傻了。
“段家嫡支迫切想要族人出息。可惜到今年也没有一个能考中进士。”
段清鸿叹了口气,“可能是我们段家风水不好吧。没什么文气。一个个打娘胎都带下来铜钱味儿。”
陆时秋不知该如何说。天生会经商其实也是一种本事。只是士农工商,商人处于最底层,也是不争的事实。
段清鸿话峰一转,“所以我妹妹只能嫁给秀才。只有跟有秀才功名的人结亲。我们家才能保住盐俭县的生意。”
陆时秋提醒他,“可我大侄子不是秀才。他也不打算考秀才。”
“没关系。他考不秀才,你已经是秀才了。”段清鸿摆了摆手。
“我……”陆时秋有些奇怪了,“你可以给你妹妹嫁给秀才啊,没必要拐个弯。”
就算举人看不上商贾之家,但是有许多穷秀才还是很乐意娶有钱人家的小姐。
“不是我想拐弯,我是真觉得你有中举的天赋。”段清鸿拍着巴掌,言之凿凿。
陆时秋也不知他对他怎么这么自信。他自己都没把握。
段清鸿见他似乎不怎么相信,突然道,“那些秀才公其实根本看不起我们这些商贾,明明想娶我小妹,却用一副施恩的嘴脸,背地里嫌弃我们段家是庸俗之人。我不想我小妹嫁给那些酸腐受委屈。她值得更好的。”
陆时秋听他这么说,不由多打量他几眼,突然有种败家子居然也是好哥哥的稀奇感。
段清鸿被他看得发毛,别别扭扭道,“如果你将来飞黄腾达,希望你看在亲戚的面上,帮我们家一把。”
陆时秋定定道,“无论我将来能不能考中进士,我都不会当官的。”
段清鸿果然有一瞬间的惊讶,“什么?”
陆时秋摊了摊手,“我想教书育人。”
段清鸿眨巴下眼睛,倒是很快就接受了。
陆时秋反倒来了兴致,“你不好奇?”
“人各有志。有什么好奇怪的。”段清鸿给了他一个少见多怪的眼神。
陆时秋有些尴尬得摸了摸鼻子。
“那也没关系。如果你能考中举人。就凭咱们两家的关系。那些衙役也能少收点好处费。这已经够了。”段清鸿想得很开。
陆时秋点下头。
就在这时,宏一端着热气腾腾的馒头上来,段清鸿抓起一个飞快往嘴里塞,站起来往外走,“我先回去跟我爹说一声。我妹的婚事,还得他点头才行。”
说完,风风火火跑了。
陆时秋叹了口气。平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