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哪用得着补啊,能吃饱就不错了。”
宏一笑着附和,“是这个理儿。念书可费脑子了。”
选好鱼,宏一帮忙杀好,妇人提着绳子到柜台结账。
陆时秋秤重,秒报价格,“十文钱。”
收完钱,刘大姐离去,陆时秋心中一动,“四乙,我想送囡囡读书。你告诉我哪里有合适的学堂吗?”
【县城附近的学堂不收女学生。不过你可以单独给她请先生。】
单独请?那岂不是要花大笔银子?
陆时秋只是肉疼了一下,不过最终还是同意了。
1111一连报了好几个有学识的秀才。
不是他不想给女儿找举人先生,而是盐俭县的举人老爷太少了。
他认识的人当中也就张老爷一个。可惜对方在府城当官,连亲儿子都没时间教,更不用说旁人了。
陆时秋记下这些秀才的地址,打算先回家换身衣服。
陆时秋到了家,把自己的打算给跟她说了。
木氏有些摸不着头脑,“她一个女娃,有必要花钱给她请先生吗。咱爹不就识字吗。”
“你舍得把她送回老家吗?”陆时秋反问道。
木氏无言以对。囡囡只有四岁,她当然舍不得。
陆时秋见她没再反对,低头跟女儿说要给女儿请先生。
囡囡爬到他背上,竖起一根大手指,讨价还价道,“那我要吃一根冰糖葫芦。”
陆时秋心情好,很爽快地答应了。
把女儿放下来,摸摸她的小脑袋,陆时秋进屋换了身干净体面的衣裳。
他还特地拎了几包点心出门。
陆时秋先去留家最近的卢秀才家。
一般读书人都住在城西,那边不仅治安好,而且书院就在附近,文风特别好。
这卢秀才家境贫苦,自打他读书后,家里的日子一日不如一日,为了能有钱读书,他把城西的房子都卖了搬到了这城东。一眨眼过去二十年,当初卖房子得的那些钱早就花完了。他母亲和婆娘便以替人浆洗衣裳为生。日子过得苦巴巴地,时间一久,两人就落下了病根。
好在去年卢秀才终于考中秀才,一家人日子才过得好一点。偏偏去年年底,卢母病倒,卢家花光家里所有银钱,卢秀才不得不担起家中重担。
陆时秋找到他,也是知道他以抄书为生。而且有意寻一位主家到府上当西席。
卢家一看就是贫苦人家,小院子,土坯房,一家三口都穿着粗布麻衣,脸色辣黄。
卢秀才正在家抄书,陆时秋提起想请他到家里当西席,对方很是意动。
两人相谈甚欢,一个尊敬有礼,一个缺钱缺物。一拍即合。
最后,陆时秋起身,冲他拱拱手,“明日我和小女恭迎卢先生到来。”
卢秀才这些年一直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对附近的邻居向来不怎么热络。自然也不清楚陆时秋家里只有女儿。
听到这话,他当即拧眉,“府上是为姑娘找先生?”
陆时秋点头,“对。”
卢秀才脸上的笑容僵住,拱了拱手道,“男女收受不亲,请恕卢某食言了。”
陆时秋皱紧眉头,“我女儿只有四岁。不都说男女七岁不同席吗?”
卢秀才摆了摆手,“女子无才便是德。陆兄弟与其浪费时间让她识字,不如给她找个绣娘教她绣花吧。”
就冲这句话,陆时秋也不打算让对方教了。
啥玩意就让他闺女绣花?他有的是银子给她买漂亮衣裳,何必自己绣。
他女儿将来是要当官的人。怎么能被个迂腐书生教成二傻子呢?
陆时秋想起老四曾经拒绝过他的话,脸色极差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说完,他一甩袖子走人了。
卢秀才在他身后失笑摇头。
陆时秋不气馁,接着又拜访了好几家。那几家家境比这个卢秀才好。听说要教姑娘,直接拒绝了。连句客套话都没有。态度比卢秀才还要差。
陆时秋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回去的路上,他很生气,脸色黑沉像是能挤出墨汁,“四乙,难不成我连给女儿请个西席都办不到吗?”
这些读书人怎么一个比一个愚昧。有钱赚不就行了吗?还挑男女。
1111沉默好一阵方道,【我觉得你不如让你四弟进县城读书。让他下学回来就给你女儿启蒙。】
陆时秋摸着下巴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他家肯定没钱给四弟读书,那这钱就得他出。虽说四弟不是秀才,可好歹也是个童生,等他女儿把四弟的学识都学会了。他再给女儿找个好先生。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我四弟进书院读书要多少钱?”
1111飞快答道,【一百两银子的入院费。】
“一百两?”陆时秋瞠目结舌,“抢钱呐?一个月束脩才一两银,他们借读费就要一百两。太狠了。”
陆时秋舍不得银子,太贵了。这等于他婆娘白干半年烧烤。
他捏着下巴想了半天,脑子里浮现一个念头,“我觉得可以给囡囡换上男装。她才四岁,这么点孩子,男女特征还不明显,我觉得可以蒙混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