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你娘就是偏心，说什么人家第一次来，是客人……我当初刚嫁给你的时候，还是新娘子呢，也没见婆婆对我那么好！”顾月儿双手叉腰，振振有词地说道。
想起婆婆对沈媛霏的殷切关怀，顾月儿就气不打一处来。
当初她刚嫁进蒋家的时候，婆婆可没有这样事事叮嘱的！亲力亲为帮着沈媛霏！对比起来她简直像是捡来的！
“你知道吗？刚才她主动催着沈媛霏去洗澡，还给沈媛霏把水都拎到浴室了！”
“她什么时候有对我这样过，还那么关心，不知情的还以为她们是亲母女呢！腻歪的我都要作呕了。”
蒋山海眉头一皱，有点反感，弟妹洗澡的事情，这些顾月儿不应该跟他说的，大伯子和弟妹总该忌讳一点，媳妇这嘴总是这么没辙没拦……
“人家第一次来咱们家，兴许城里人洗澡和咱们不一样呢？我娘总得把事情都交代好才放心。”蒋山海扭开头，不是很高兴，忍耐着安抚顾月儿。
顾月儿哼了一声，正在气头上，只顾着说，也没听清蒋山海说的什么，只骂骂咧咧的道：“我看啊，要是沈媛霏不介意的话，你娘都恨不得亲自帮她洗澡了！”
“别胡说！”蒋山海大声训斥，把顾月儿都给骂愣住了，他看着也有点不好意思，便小声嘟囔道：“什么香的臭的也敢说！女人洗澡的事情跟我说干嘛！”
“好啊，你敢吼我了？”顾月儿回过神来，心里止不住的气愤，直接就狠狠拍了蒋山海的胳膊，埋着头不停拍打。
“你们都不拿我当回事！”
“你是不是也盼着我早点气死，你好跟着娶个城里媳妇？”
蒋山海被她闹得心气浮躁，也说不下去了，只好哄着她。
“你想哪里去了？”
“我这不是好好跟你讲道理嘛！”
“你就别气了，让我安生点，好吧？”
蒋山海无奈地叹口气，心里愁的不行，活生生皱成了苦瓜脸。
“我不，你们不让我好，我也不让你好过！”
顾月儿大声吼着，还带着哭腔。
蒋山海这下是真无奈了，两手无力地瘫着，，任由顾月儿捶打，也不想再说什么话解释了，更不想反抗，浑身上下透着浓厚的无力感。
他是真的累了，媳妇年前刚和他闹了一通，这才没几天，又开始闹了，一次次的闹腾，硬生生消磨了他所有的耐心。
尤其是在这一次次的争执中，他总感觉自己和顾月儿是沟通不了的，任他说什么，如何劝说，顾月儿就好像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样，所有人都要按着她的标准做事才行，也不能对谁好，只能对她好……
“你们都这样对我，我做错了什么……”顾月儿哭着喊。
蒋山海无奈地望天，叹气道：“没人说你做错了什么，可是你为什么老是盯着这些东西不放呢？”
他不是没说过顾月儿这个毛病，让她客观一点，不要老站在自己的角度看，试着将心比心，把自己代入成别人，但是顾月儿半点听不进去，反而怒骂他是不是嫌弃她了……
每次争执，到最后都变成了单方面对他的讨伐，顾月儿把对别人的怒气都发泄到他身上来，等她骂完打完，事情就过去了。
一开始还觉得挺好，和自己闹腾一下没什么，别和人结仇就行。
可是后来他发现自己太天真了，顾月儿时不时就来这么一会，忍受着她的语言攻击，他就越来越不想说话了，甚至希望顾月儿也能安静点，这样好歹争执也能少一点。
“都是你们的错！如果你出息一点，婆婆肯定会对我更好的！”顾月儿抽噎着控诉。
“还有婆婆，她就是喜欢城里人，对沈媛霏那么亲热！凭什么呀？”
蒋山海想说点什么，停顿许久，最后还是静默无言。
他自己本性就不怎么爱争，或许和父亲教育他男人要大气有关，也跟老娘说的老大要谦让、有大局观有关。
蒋山海是特别不理解顾月儿说的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一点点不同她都能想象成是对她的针对，然后怒不可遏。
“算了，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蒋山海也放弃挣扎了。
既然月儿觉得家里人都对她不好，他还能怎么办呢？
没缺吃缺穿，饭还是娘做的，衣服也不用她洗。
更别提娘还会时不时给他们俩塞钱，蒋山海真的觉得老娘也不欠他们什么了。
和顾月儿的这一番争执，让他看清了很多。
他深深地感受到了自己平时对老娘有多么的不关心，完全没注意到，他们活得那么轻松，甚至月儿已经是精神极度空虚了，但这些全是倚靠在他娘那么辛苦的基础上。
走出房间，刚来到客厅，就发现蒋婶子已经坐在炕上等着他了。
“又找你吵了？”蒋婶子见怪不怪地问了一句，手里还拿着瓜子。
蒋山海苦笑一声，重重地点头。
蒋婶子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日子都是自己过出来的，大儿媳妇这么个作态，有一部分也是大儿子给惯出来的，还能怎么办呢？自己惯的，就受着吧！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