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漏的刻度到了辰时,叶凌江准时醒了过来,这是他在楚云川身边当“小弟”养成的习惯,他往窗外看去,外面的天又挂上了月亮,使得弃藏山周边都亮了许多。
不远处的深渊冒着袅袅黑烟,将月光染黑了一半,他起来往外走去,伸了个懒腰,然后感觉到全身酸痛。
这是昨天被楚云川弄的后遗症,那时候,他真的是将自己当做一个没有感觉的人一般狂乱发泄着,还说了一些莫名其妙有的没的东西,最不想回忆的,是他还在自己最隐秘之处啃咬喝血。
因为部位特殊,连让他们查看医治都没有办法,一直在隐隐作痛,如果连那都留疤……
他尽量不想一起床就想那些事情,于是随便走了走,走到林外时停顿了一下,心想那俩应该不可能现在还在吧。
算了算了,要是真碰到那就不妙了。昨天好不容易缠住风兄硬是待了一个多时辰,最后他也不打算再去采药而去歇息了,已经给他们创造了良好的幽会环境了,能不能好好利用就是他们自己的事儿了。
这么想着,叶凌江便往反方向而去,但是那边更加靠近风怜宁现在所住之处,他又不想跟他撞上,因为他还没有好好消化完昨夜发生的那个拥抱。
思来想去,那就只有往来的方向去散步了,那边位邻冰湖,中间有一大块连接的弃藏山支脉,高低不一,但其中还有许多充满魔气的地方,不适合人驻足逗留,否则容易丧智和变异。
结果就是没有地方能让他改变一下心情,这几个屋子里也是单调的很,一张床一张桌一张椅,快闷死他了。
他在门外徘徊,想着要不要去找沈默,最后无聊把他逼疯了,就过去了。
走到门口,叶凌江寻思是敲门还是像他昨天那样突然推门进来吓自己,里面就传来了不是沈默的声音。
“阁主……”
“就这样陪我几日吧,等回去之后,就不可能这样了。”
“你又想小姐了吗?”
沈默没有回答,只把自己矮小的身躯缩在了林墨微的怀里,看起来有些消沉。
林墨微心里明白,便不再多问,将他轻轻环住。
“我心里一直都有很不好的预感。”
“……”
“人死不可能再复生,她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这背后,或许还有更大的阴谋。其实……我开始怀疑楚云川也是‘隐’的一员了,”沈默揪紧了林墨微的衣服,“可是,他怎么会……我是不是不该这样怀疑他?”
叶凌江心中一咯噔。
他在说什么?
楚云川,是“隐”的人?
他本身就知道,这游戏主角最大的敌人就是这个组织而非魔族,但如果主角变成了反派,岂不是……
“不是你的错,他将柳惜南打成重伤,又想将叶凌江献祭,这些行为本就已经无法理解,早在他杀魏修时就应该看出来,他真的是魔族一党。”
“那么,找到他,便能知晓沈盈的去处?”
“你别多想了,现在逃跑都比登天难,若是再回头去找,岂非自寻死路?况且这都还没确定是否是真的。”
叶凌江站在门口,放下了想要叩门的手。
他竟然……还打伤了柳惜南?可这些年楚云川应该都是被元肃真人看管着,如果从自己父辈就开始给他喝血压制魔性,他就不可能会成为“隐”的人。
但是,他忽然想到了一个事情。
那时候椿树妖所说的那些话,那个叫步尘霜的少年,死在了楚云川的手里……是风怜宁的徒弟……而昨夜他抱着自己说,他不想那种事情再发生第二次,难道,指的就是这个?
过了一会儿,里面又传出对话的声音。
“你讨厌我吗,林墨微……”
“你在说什么傻话?属下……属下怎么可能会讨厌……”
“她说得对,你应该恨我,是我害得你失去一只眼睛,而我这副身体……也永远无法给你满足……你看着我这样,是不是连一点感觉都没有?”
“……”
他又能回答什么?
告诉他,有?而且非常想?在这几十年里,已经有无数遍按捺不住的想法萌动,只是因为觉得这样做会伤害到他的身体,又碍于周围人的说法与目光,才会表现的只是一个忠仆而已。在与沈默调灵之时,他都恨不得屏弃那些道德修养,去做那些自己无法理解的事情来。
叶凌江已经走远,他不想偷听别人那些私密的事情,他们的关系不是旁人可以理解的,也是旁人不能够评说的。
不过,这到底是怎么了,到了这里大家都开始敞开心扉说心里话,好像没多少时间了一样在那相处着,是因为在魔域的时候,总会有一种无力感吗?那种好像随时都会失去性命,失去珍贵之物,失去珍惜之人的感觉。
或许也是因为,在魔域没有那些规矩要守,也不需要合群的观念,比在高门大户、仙门百宗中要自由地多。
他本来是想找沈默开心两下,结果发现更郁闷了,而且没想到的是,已经成为一阁之主,平时高傲活泼的沈默也是有这样的一面,果然大家都挺难的。
下辈子就应该投胎做只鸟,不用活太久,自由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