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楚云川事情很多,似乎都是跟祭都有关,因为他毕竟一百多年没回来了,很多仪式可能都不太一样了,所以这几天他都没有怎么拉着自己做什么。
叶凌江发现那些被人安排进来的仆人比上一次那四个正常多了,他们似乎并不多话,很安守本分地留在墨龙殿等楚云川回来,但是他们看自己的眼神似乎很不一样,说不上什么具体的,就是感觉很怪。
可是,他们对自己说话的时候,都是挺温柔挺礼貌的,一看就是很有素养的人,看相貌看能力,按道理应该没必要做什么仆人,可以胜任很多其他的职位了,也许是因为当魔君的仆人算是比一般职位高了?
多亏他们,自己省了很多力气,所以就算是魔,当他们来和自己交谈的时候,他也比较亲切。
“你在做什么?”其中那个长的还挺斯文的长发男人问他,好像叫闲措来着,要按谁更正常排名的话,他是第一。
叶凌江蹲在一个土盆前,擦了擦额头的汗,边锄土边将一根还带着微末根须的花茎埋了进去,然后又将土刨了刨松,又把它埋好,然后从旁边的水池子里引了一些水进来,这是这些天闲来无事的时候钻研的法术,他发现法术虽然属性不一样,但是理论上是差不多的,而且其实火法更加难一些,只要是周围有水的地方,就比较容易施展水术。
“我在种花。”
“种花……?”那人走近了一些,凑近了一些看,“可这上面什么都没有。”
“花没了,有根在就行。”不过,魔域根本没太阳,这些植物是不是要晒月亮?不然怎么光合作用。
他把它移到了门口,在想大概需要几季能长出来,神奇的是,没过多久,它的顶端就开始冒出了一颗圆溜溜的东西,而且长的速度还很快,越来越大,好像一个花苞,紧接着,被嫩叶包围的花苞裂开了,七八片花瓣就像摊开的手一样往旁边张开,而原本的中心却渐渐隐去,变成了空心。
好厉害!
这要是拿到人界去,应该也挺值钱的。
“……!这是……”闲措看到那些像魂魄一样飘荡的蓝色花瓣,猝不及防地惊呼了一声,退了几步。
“……咋了……”讲道理,他不是很喜欢这种一惊一乍的感觉,因为这会让他感觉很不安。特别是像闲措这样的魔,这几天已经给他一种根深蒂固的沉稳性格的印象,突然这样真的吓一跳。
“忘魂幽兰,是魔后的花……”
“魔后?”破魂的母亲吗?
闲措摇了摇头,发现自己说错了:“应该是说,前任魔君的第一任发妻,澜衣魔后。”
……
是楚云川的母亲吗?
“你认错了吧,这朵花我看到的时候,在殿内被踩的稀巴烂了已经,而且楚……魔君大人也完全没有反应啊。”
“不可能,我土生土长的魔族,这点常识还是有的,这花就是最后一朵了,本来在墨龙殿旁边的花坛里种着。”闲措非常坚定的说着。
叶凌江:“好吧,那它为什么是最后一朵了,很难种是吗?”那这么稀有应该更值钱了吧?
“你跟着魔君,天天一起睡,竟然不知道?”闲措很是惊讶。
“你,你说什么呢!……什么叫天天一起睡?”叶凌江想收回之前的话,他们魔族,真的没一个正常的。
“你不是魔君他的男宠吗?第一个男宠,唯一的一个男宠,我们都知道的啊,可是你竟然连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知道?”
“一朵花的事情,很大?”叶凌江的注意力马上转移到了花的身上,自动过滤掉带着男宠的句子。
闲措大哥似乎不想他死的太惨,于是看了看周围,没人,开始说道:“魔君的母亲大人澜衣魔后自绝而死,你总知道吧?”
叶凌江:“……”我是外乡人真不知道。
“你真不知道?”闲措那表情,简直就是“绝了”,“她与前任魔君汜溪在一起很久,最后被抛弃了,然后一人一个孩子,她带着二殿下,也就是现在的墨龙魔君去了西戈壁住了很久,还种了一大片忘魂幽兰的花海,那是她与汜溪魔君的定情之物,那边全是沙石干土,他们和花都不知道是怎么生活下来的。后来汜溪魔君对二殿下甚是思念,一定要将他接回去,不让他过这种苦日子,二殿下那时候还很小,还想着父母能够和好,一边劝着母亲跟爹爹回家,一边就半哄着被带回去了,说是一定会来接他母亲回去的,之后,他母亲一直没回来,他就非要去接,汜溪魔君坳不过他,就带着他又去了,结果发现那里的花海变成了血海,连黄沙都染成了赤色的了。”
……
居然……会是这样……?
所以他以前一直住在那个石窟高楼里,而他母亲是因为他的离开……最后的希望破灭,绝望到自杀的……?
“那些花全部都枯萎了,唯独有一朵一直跟原来一样,屹立在黄沙中,被他带了回去。有人说,这朵忘魂幽兰里有着澜衣的魂魄,带着思念或是怨恨,所以才会这样。”
闲措说着八卦的时候真的和那些女人差不多,已经跟“斯文”两字扯不上边了。
可是叶凌江整个脑子都有点麻,不能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