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江闷着一口气,很快就离开了陈家,他觉得这里的人让他感到很不舒服,然后到了楚云川所说的茶舍去与他碰面。
天冷人闲,茶舍里坐了不少客,大家多半都在闲谈,看起来都很怕冷,穿的很多,只有一个人看起来很不一样,黑裳飘逸,坐在一角,背对着门。
很多人都在议论中境皇城最近要选秀的事情,时而感慨自己没能生个女儿,时而又悲愤有的人从出生就含着金汤匙。
“听说这回大大小小的州城,有上万的女子去选秀呢!”
“上万?”别人摆摆手,“不可能不可能,选秀而已,又不是养猪,这么多?”
“我也只是听别人说的,说是王帝颁令,只要女子在十四至十七之龄之间,不管何种身份出生,都可参加,看来是被最近的谣言给刺激的,想要告诉别人他非断袖之癖。”
“我就说嘛,堂堂君主,怎会放着娇美的萧妃不要,去和打仗的男人一起?不过……李大将军也是一表人才气宇轩昂。”
“这你就不懂了吧,你还没试过……”那人放低了声音。
看来那谣言因为这选秀的事情不攻而破了。
叶凌江走到桌前,坐了下来。
“陈家之事确实是白三所为,不过他家中之人说没看见任何人,那小姑娘就忽然倒下了。”他喝了一口热茶,看了看周围,发现有不少年轻男女时不时看向这边。
准确来说,是看着楚云川。
眼前的人缓缓开口。
“何家亦是这种情况,中招的人是个哑巴,在家里受苦,经常被继母施压打骂,还以为是那日下手太重,把人给打死了,结果发现只是睡着了。她怕被抓,就赶紧先报去衙门了,和其他几起案连在一起看,就知道是中邪了。”
叶凌江不由得发问:“难道他不像之前那样,给我们造梦?”
楚云川想了想,道:“他给人造梦,本是因为他人之梦是噩梦,是苦梦。”
叶凌江立刻想到什么:“而他们,有各自美好的梦,所以只要让她们一直睡着就可以了?”
楚云川点头:“极有可能是如此。”
外面忽然有人闯了进来,拿着刀大喊了起来,那架势吓得人多数都钻到了桌子底下去了。
“姓钱的,出来!你个狗娘养的杂种可忒坏,良心被狗啃干净了?说好的我出钱你出力,到最后骗我?”说罢就蹬上最近的一张长凳,恶狠狠地把刀砍在桌上。
一群人大气不敢出一声。
“你给我出来!怎么,没脸了?”
声落一会儿,里面忽然跑出一人,似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看见那个来挑事的人,面容十分紧张,然后偷偷对他挤了挤眼,似乎还挺熟。
“兄弟,你咋个来了?都说了那些事缓缓!我还要做生意呢,咱出去说……”
“出去?出你娘的去?当老子好哄骗?这招用了百八十遍了,天天拖我有意思吗?别怪老子不念旧情,你做初一,老子就做十五!”那人亮了亮杀猪刀,叶凌江才看见他脸上有一条大疤,身上还都是畜生的血和污秽之物干了之后的样子,“你们听着,老子张不三,就隔壁卖猪肉的,你们大概也都认识我,没在我那买过猪肉,也在我铺子前看过我宰猪吧?”
张不三?这名字听起来就不三不四的。
“不三哥啊,你这是咋滴了嘛,杀猪刀无眼啊,你先放下来再好好说,怪吓人的!”
有人在桌底下瑟瑟发抖,边抖边说。
“放心,老子不是不讲理的人,只是实在气不过了!”那屠户喘着粗气,满脸怨怼看着这儿开茶舍的人。
桌底下的人又缩了缩,感觉这杀气十足的。
“你有啥委屈事儿你就说嘛,干嘛动刀呢是吧……我们听着,说完你就消消气。”
“这茶舍的小老板钱有理,还真是没理。我与他认识十几年了,前阵子说自己老婆身患重病,急需用钱,老子二话没说借给他三百两,最后左拖右拖还不上,说做事儿赔我,行,我说那你就替我搞搞事,运运货,清清猪圈啥的,当我雇了你了。这一开始说的很好,什么张大哥我做牛做马报答你,什么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可结果呢?没几天就三天两头说茶舍忙,说身子骨受不住歇几天,那也行,你家茶舍祖上留下的产业,不能说荒废就给它晾一边,我理解。可是,我家上有老下有小都得我来养活,三百两我一个人得赚多少天,你想过我的难处吗?如果这腌臜泼才说的都是实话那我也就认了,顶多早起几个时辰,晚睡几个时辰,把这空的钱补上也就得了。然后呢?然后我就发现,诶嘿,他竟然拿着我的三百两,去找盈月摘星楼的姑娘去了!每天爽的欲仙.欲死,哪里有什么难过的样子?完全不管不顾自己的结发妻子,还让她天天给自己做奴婢似的,简直不是个东西!”
“真有这事儿?我见他天天为自己媳妇难过,还特地绕了远路来喝茶,想说能帮点是一点,难不成都是装的?”
“我也是!问怎么不见老板娘,他说生了大病在家歇着了,花光了积蓄,我才每天都来。”
那些人听了他所说的,开始觉得自己被人骗了,被耍了,有点愤愤不平。
茶舍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