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微不怒,神情淡然。
“昔日好友,无话不谈,如今仇敌,也会刀兵相向。”
姜容盈手中泛着紫光,从掌心注入什么进了尸奴身体里,她缓身起来,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刀兵相向?你一个废人,何谈与我的仇怨?”
身旁的尸奴忽然又充满了生机,四肢的肌肉肉眼可见地鼓起,然后迅速地爬了起来,血淋淋的眼窟窿直直地看着他们。
“今日来只有一个目的,我只要沈默的项上人头。”
从她口中所说出来是那么的云淡风轻,仿佛要杀的人是个从未见过的人。
沈默仿佛感受到了,她不再是以前的那个率真可爱的沈盈,而是那个邪魔歪道姜容盈,传说中杀人无数的女魔头。
这些巫蛊之术,全是邪流。
“曲宿奴,把他的人头交给我,回去便奖励你,你不是最爱那些头颅吗?我再多收集几个差不多大小的,给你串成漂亮的项链,再给你搭一个骨头笼子,好不好呀?”
她嘻嘻笑笑地踮起脚,摸了摸他粗壮的手臂,在他手臂上有一个纹印,突然就发出了红光,曲宿奴浑身上下全都暴涨出铁黑色的粗筋,两只眼睛好似要瞪出眼眶外。
“小心了。”
叶凌江还想帮他,可林墨微已站在他们身前。
“有机会的话,就跑,我拖住他。”
叶凌江忍不住说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现在眼睛都不能作为弱点了,贸然去正面对抗不是以卵击石,自寻死路吗?”
这家伙都狂暴了,攻击还防御什么的都上升了不少,随随便便就能将人如同蚂蚁般捏死。
“想必叶兄弟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现下除了如此,总比全都陷入险境要好。”
叶凌江脱口而出:“不要妄下定论,不是还有楚云川……”
“楚云川……”姜容盈默念了一遍,又换上意味深长的眼神,“我道什么人生得这般举世无双。大哥哥,原来你就是昭夜君……”
楚云川漠然置之,站在远处持着几商,风骨傲然。
“这尸奴是活着的人?”
姜容盈怔了怔,接着宠溺地看着曲宿奴。
“死了活了有何分别,他和我一样,都是在鬼门关走过一遭的……背信弃义,妄图反抗,只有这样他才有资格留在我的身边。”
曲宿奴不知能否听懂她的话,却用剩下的那只眼看向她,发出沉沉的喘息声。
“荒诞无稽之谈。”
“呵,曲宿奴,去把沈默的脑袋拧下来。”
她才不管对错,用天真期待的目光看向他,换来的是他狂怒的嘶吼。
曲宿奴迈动步伐,飞快地去向沈默的方向,每走一步,地上便有巨大的坑洼凹陷,剩下的血眼之中只容纳了一个人的身影,以此为目标,不管身上任何的伤痛也要达到目的。
叶凌江赶忙融了前方的血霜,试图让他滑倒在地,可他的脚步完全是嵌在地里,起不了什么作用。
自古擒贼先擒王,沈默却迟迟做不了什么动作,毕竟姜容盈的容貌与旧时分毫不差,又怎能下得了手。
楚云川星速似箭,来到了她的身边,想要斩去。
林墨微皱了皱眉。
沈默慌张地自语:“……不要!”
可姜容盈却是如泡沫幻影,淡淡散去。
天边传来天籁般的笑。
“我的真身可不在此处,大哥哥,和我玩捉迷藏吧?”
一口一个大哥哥,寻常人一定被叫得酥软,可想到她是什么样的人,叶凌江不由得打个颤。
楚云川顺着传声的灵力疾驰了几步,却又停下回过头看向叶凌江。
“有危险,记得喊我。”
他点了点头。
墨色的身影像一片黑色的莲瓣消失在近处,几人看向曲宿奴,已经快到眼前了。
叶凌江道:“他受蛊毒控制,屹立不倒,无论打败其多少次他都能再站起来。在楚云川解决正主之前,我们做什么都是白费力气,现下能控制就控制,能跑就跑,绝不要正面对抗。”
他往上看去,这里多是高耸入云的树,但这尸奴也能上树,所以无用。再回神陵是最后的选择,现在只好先遛着他。
林墨微道:“只好如此。”
他召出数只机关兽,护在沈默身前。
沈默的灵力明明恢复了才是,为何……
叶凌江感觉他有些奇怪,身体里的灵力好似正在被抽走一般。
“他怎么了?为什么他的灵力还在流失?”
站在巨大的机关兽之后,林墨微脸色沉重,被笼罩出一片阴影。
陈年往事本不该再提。
“不知你有没有听过,当年千秋阁老阁主沈悲老来得子,沈夫人生了一对龙凤胎,本是喜事,可在百日宴上有一高人曾掷卦算过,是凶相,卦象上显示,他们之中只有一个人可以活下来。二老听了之后心中万分焦急,却是无解之题,因为无因无果,百般束手无策。可担心了数年后,他们却都活了下来,所有人都开始以为当初的那个人是个江湖骗子。沈阁主夫妇俩却没有怪过那个道士,对两个孩子只是疼爱有加,更加捧在手心,只有鲜少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