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江被盯得浑身不舒服,好不容易暖起来的四肢现在又变得冰冰凉。
“又丢了什么东西?”
有人在人群中问道。
“不知,似乎是今日炼好的丹药。”
一阵燥乱。
西边是楼阁之外的山林,这人脚底功夫了得,一溜烟的瞬间就消失在视线里,不知这丹药有何药效,错不了的是,这丹药与紫金匣应是为同一人所盗。
这事似乎惊扰到了机关楼的楼主,他连夜从清河洲赶回来,在捣鼓着那些只有炼药房弟子才知道解法的机关。
众人围去,多半只是为了看热闹。
机关无损,炼药炉没有破坏的痕迹,里头的东西却不翼而飞,除了自己人动手,实在想不出第二可能。
“千秋阁如今果真泥菩萨过江,还充当什么北境之首,不如退位让贤,让有志之士来接位吧!”
“外部腥风血雨,内部动荡不安,看来‘千秋万代’名存实亡。”
叶凌江十分厌恶这些落井下石的“修道高人”,一个个都似丑恶嘴脸,像极了当年自己唯一一次考差的时候,那些冷嘲热讽怀疑的人。
半柱香时间过去,里面的人便走了出来,一袭白裘裹身,耳上扣了一排铁黑色的环,一只眼睛捂着黑色眼罩,被斜侧的头发所遮掩。
“今夜之事,让各位见笑了。”
“林墨微出来了,少说两句……”见机关楼的楼主现身,其他人赶忙收敛了自己的嘴巴。
“林楼主,有何发现啊?”
林墨微神色自若,未看出几分紧张,似乎丢的东西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
他淡然道:“丹炉未受损,打开的机关也无强行开启的印记,但守炉的弟子们皆在此,机关楼的十二名术师也一一不少,想来并非内贼所窃,但是否与外勾结里应外合却是不得而知,此事还需调查,就交给情报楼处理,各位无须忧心,已夜半三更,请早些歇息吧。”
那些人明着客气,暗里讥讽,觉得无趣地散开了。
机关术如何,不如结界来的实在,只要有人动就会惊到施法者,这种木头疙瘩铁块铜石造的东西,随便一个灵法就能破坏,有什么厉害的?
见那些人陆陆续续离开,林墨微的眼神立刻变了。
一个人走到他的边上,附上他的耳朵,用掌挡着在说些什么。
他听了之后神色一改,看向那人点了点头。
“如今四方动荡,里外皆不安,叶兄弟若是去了清河洲,到了寂夜墟务必要跟着昭夜君,不要擅自行动。”
归虚踩着细雪堆积的厚路,零零碎碎的光芒映在他冰蓝色的衣裳上。
叶凌江不太同意这个说法。
“跟着他也未必有多安全。”
就以楚云川自己伤都未好,不顾危险也要替人挡难这些看来,实在无法与他共行,可能还会先他一步死,再说,自己根本没有冲到前线的打算。
归虚摇摇头,好似劝不了。
“那方已是成为荒地,介于魔域与人界之间,天地黯然,邪气瘴气横生弥漫,长了许多毒虫毒草,一不小心可能就有生命之险。”
“这听来确实很棘手。”
他低下头沉思。
传闻寂夜墟有神之遗迹,仙神留有灵气护着清河洲一带的地域,千百年来不受邪祟侵扰,可这一回的两方通道就开在了神眼之下。北境近几年凶年饥岁,谷物越发稀少,人心惶惶,还连连发生怪事,一些偏远镇子村落的人似是魔怔了一般互相食人,也许妖魔们趁此机会想要掌控人心,要将这里吞下。
“这样接二连三去面对面应付实在不是什么好策略,我们寡不敌众,败下阵来是迟早的事情,唯一直接又有效的方法就应该将破裂的人界外围结界给修复,将通道关闭起来。”
归虚有意看了他一眼。
“说来容易,登天之难。”
“不难,我知道那神器在……”叶凌江差点说了出来。
归虚并没追根究底问他,或许是根本不觉得他会有什么眉目吧。
叶凌江讪讪一笑:“世上无难事,只怕我这种人。”
第二日风雪减退,叶凌江拜别归虚君高高兴兴地下山找青洛去了。
千秋阁不似离渊位于高山之巅,而隐匿于一片山石林海之中,逍遥自在,离山下的路程并不费脚力,很快就到了满月村。
满月村内因形状似圆而得名,村民朴实,勤勤恳恳,在山脚亦受机关楼的护佑,未曾受到什么妖魔侵害,一直安宁百年,在北境这般环境下已无四季之分,可最近却在为过节而忙于张罗,十分热闹,仿佛并无受到寂夜墟的影响。
“师兄,我来了!”
他见到青洛正好在替人贴喜联,青洛一转头,高兴地挥了挥手。
“师弟,快来!”
叶凌江走了过去,帮起忙来。
听说这家的孤寡老人在前几年失去了自己的孩子,而儿子又后继无人,无人养老,平时生活困苦,哪哪都马上发,现在看到他们俩简直高兴地不得了,眯着眼睛笑。
“好孩子……辛苦你们了。”
叶凌江摆摆手:“不辛苦不辛苦!”
老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