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您快将这刁奴打发进庄子里,然后我陪您过去赔罪。”顾怀瑾劝道。
“你也要我去给她赔罪,到底谁是婆婆?”侯夫人急了。
顾怀瑾的关注点有些歪:“还有谁要您去赔罪?”
侯夫人立马住口不言。
顾怀瑾抬手将其余下人打发出去,倒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压低声音企图跟她讲道理道:“母亲,您昨日做错了,先前更是错,楚玉是我定下婚约的未婚妻子,您怎么能派张嬷嬷去劝她做妾呢。”
“我这都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你祖父为了报恩,将你给填进去了,谁家娶妻不是门当户对,就咱家要娶个出身寒微的孤女!你难道不想要个为你提供助力的妻子吗?”侯夫人急了。
顾怀瑾很不认同:“我的前程本就该自己去争取,何必强加在妻子身上,恩将仇报,贬妻为妾,实非君子所为。”
侯夫人被儿子这幅油盐不进的样子气到了,道:“退一步说,不需要她娘家提供助力,但你看看她那个恶毒的样子,还没进门就动不动打人,对下不慈,如何能当侯府主母?”
顾怀瑾第一次见楚玉时,张嬷嬷就带着一身伤,因而轻易就接受了她随时会动手的设定,倒也不觉得她狠毒。
“楚玉性子爽利,不爱跟人废话,下人冒犯她,她总不能干忍着。若是下人规规矩矩的,她绝不会动手。”
侯夫人气得都要跳起来了:“那不是爽利,那是狠厉,都是父母双亡的孤女,你看看薛丫头,她出手会这样狠毒吗?那才是真正好规矩的姑娘。”
“薛表妹有祖母护着她,万事不用自己出头,楚玉无依无靠,若自己再不立起来,怕只能任人欺负,难免性格会强势些。”
顾怀瑾很想说这还是楚玉没有亲自动手,真要亲自动手了林嬷嬷现在估计都快出殡了。
侯夫人见儿子油盐不进,忍不住骂道:“还未进门,就勾得你一门心思想着她,这哪是好人家的姑娘!”
“您和祖母让我亲自接她进京,不就是为了让我们培养感情吗?怎么您现在又责怪我们感情太好了?”顾怀瑾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
“我让你去引诱她,可不是让你陷进去的!”侯夫人说完忍不住捂住嘴,她没想到自己居然将实话说出来了。
她实在是太生气了,为了让楚玉心甘情愿做妾,她下了那么多功夫,到头来把儿子赔进去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让人去接呢。
“母亲!您拿儿子当什么?春风楼的小倌?兔儿爷?”
侯夫人听得这话,气得直捶他:“你是侯府世子爷,怎么能说这样的话作践自己!”
顾怀瑾满脸严肃,说道:“母亲,她明明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您还要人家装成是我表妹,甚至……甚至还准备下药设计让她婚前失贞,这些她都没有计较,您还要让人在进府时为难她,您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高贵慈爱的母亲吗?我都觉得不认识您了。”
侯夫人在背后做的这些腌臜事,顾怀瑾只觉得说不出口。
“你……你居然知道下药的事。”侯夫人神情顿时委顿下来。
“张嬷嬷将一切和盘托出,万幸下药未成,否则我该如何面对她。”顾怀瑾心底庆幸,他不敢想象如果真的下了药会怎么样。
侯夫人撇过脸去,忽然落下泪来,道:“没有哪个母亲,想要让儿女看到自己面目可憎的模样,我都是为了你好。”
顾怀瑾看着侯夫人忽然软弱下来的模样,心下不忍,轻声说道:“母亲,楚玉不是个小气的人,您陪我去,我们一起赔礼道歉,她定然会原谅你。”
侯夫人:……
侯夫人面上还是一副柔弱愧疚的模样,但心里却在破口大骂,自己都哭成这样了,这个儿子还是油盐不进,还要逼着她去赔罪,二十年白养,儿子比丈夫还要刻薄!
侯夫人还想挣扎一下:“我是她婆婆,合该她来孝顺我……”
顾怀瑾一句话粉碎:“楚玉还没过门,还不是您儿媳妇。”
“她一个出身寒微的孤女……”也配?侯夫人没敢说出后半段。
“那也是侯府未来的主母,是侯府的救命恩人。”顾怀瑾随口给楚玉抬身份。
侯夫人紧抿嘴唇,盯着混账儿子,搁着套娃是吧?
无论侯夫人再不情愿,在她劝不动顾怀瑾后,也昭示着她拖不下去了,找不到别的救星,必须要走这一趟。
侯夫人心里觉得这事太丢人了,因而并没有大张旗鼓出行,乘坐一顶小马车,只带了龚嬷嬷这一个心腹,在顾怀瑾的陪同下,低调地进了鸿运客馆。
张嬷嬷见到大白天戴着白色帷帽的侯夫人,差点惊叫出声,心下暗道,侯夫人居然真的来赔罪,到底还有什么事是这煞星办不成的?
楚玉这次没有摆谱,而是亲切友好地开展了这次会面。
侯夫人松了口气,心下又有些自得,暗道楚玉哪怕再生气,如今为了她儿子,还不是要乖乖向自己示好。
“夫人,现在时间太赶,紫檀木怕是来不及,但大红酸枝木的家具应该很快就能备好。”楚玉笑着说道。
侯夫人有些疑惑,问道:“备家具做什么?”
“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