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侍在她身边的一位嬷嬷立刻领命,郑氏尚且还没反应过来要求饶,已经被左右开弓抡了两巴掌,彻底打熄了声,脑瓜子嗡嗡的,脸上也疼。
她在王府受宠,就是王妃也至多言语上挤兑,从没动过她一指头,她这边跌坐在地上,捂着脸完全懵了。
小郡主原是该送去王妃身边养的,可这郑氏哪里肯?使了点儿手段,又把孩子抢了回来,孩子和她很亲。
年仅六岁的小姑娘,又是娇生惯养被人宠着长大的,一看亲娘挨打,也是又怕又怒,当场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那乳母深知这对儿母女恃宠而骄不知天高地厚,唯恐孩子不懂事再说出什么冲撞了林皇后的话来,没等她跑过去郑氏身边就一把将她扯回来,按在怀里偷偷的使劲捂住了嘴巴。
林皇后倒是没有跟一个孩子较劲的兴致,仍是冷着一张脸针对唐贵妃:“黎季氏和这几个丫头是本宫要见的,所以贵妃现在是认定你那缺的东西与她们有关吗?非要搜身查找失物不可的话,那本宫就替你出面请陛下的御旨好了。”
她显然过来的时候已经听到了季氏的那番话,明明白白的按住了唐贵妃的七寸,转身就叫人:“来人……”
唐贵妃怎么可能为了后宫争端,还是她那边主动构陷挑起的争端去惊动皇帝过来,情急之下立刻横了胡公公一眼。
胡公公也没想到一个三品官家里的女眷会是这么个顶个的难缠,现在不仅牵扯到了国事上还惊动了皇后,即便悔不当初不该替唐贵妃这边做事了也晚了,只能咬着牙扑通一声跪下了:“皇后娘娘恕罪,此事原是和贵妃娘娘无关的,是奴才手底下的人毛手毛脚的打翻了东西又被刚好路过的这位姑娘顺手牵羊给捡了去。奴才原也是不敢冲撞娘娘的客人的,只想叫她交出宝物就算作罢了此事,是她抵死不认……奴才与她起了争执,又刚好贵妃娘娘路过才顺口问了句。结果这姑娘又出言不逊,怀王府的郑氏夫人才又忍不住的呛声。”
直接把事情全部揽过来,撇清了唐贵妃去。
唐贵妃面上却很坦然,就仿佛她真的就是不明真相路过的一样。
而这胡公公之所以敢这么说,无非就是因为他笃定他今天能坐实了黎浔的偷盗之罪。
林皇后自然也不想孤注一掷的出面替黎浔作保,明显是迟疑了一下,可现在她哪怕为了面子也不能再缩头回去,便是一咬牙,再次肃声喝问:“所以你依旧是一口咬定遗失的物件是在黎家这个丫头手里是吧?那好,本宫这便请陛下的旨意过来,咱们当场搜过吧。”
真把皇帝请过来,就算能人赃并获,这又怎么得了?
胡公公忙道:“娘娘,倒也不必搜身这么麻烦的,此女子十分狡诈,方才奴才等人追过来时她见事不妙已经跑到这水潭边上将宝物投入了水中。奴才和手底下的人都是亲眼所见的,娘娘可以直接叫人下去打捞,找到了失物她自然百口莫辩。”
他在宫里当差这些年,也没遇到过比这更紧迫的事件了,心里并不轻松,忍不住就暗中剜了一眼黎浔。
黎浔没做声。
黎渃却不干了,忍无可忍的上前一步:“你们人多势众又是先发制人的,就算水里真捞出来什么,怎知不是你扔下去拿来嫁祸我二姐姐的?”
胡公公这就信心满满了:“皇后娘娘明鉴,老奴和这位姑娘乃是初见,无冤无仇……”
黎渃还想说什么,一直沉默着的黎浔终于开口:“这位公公既然信誓旦旦,那娘娘便准他所请,尽管派人下去打捞吧。”
胡公公闻言,突然就疑惑起来。
他之前冲过来的时候确实看见黎浔站在这水边把一件色泽和大小都同那夜明珠差不多的东西给扔下去了。
当时他是料定了黎浔必定是要销赃,否则她路上走得好端端的何故要特意走到这水潭边还往下面扔什么东西。
可此刻的黎浔面无惧色,他就不得不怀疑起来。
林皇后也忍不住多看了黎浔两眼,黎浔就端端正正的跪着……
她略斟酌了一下才侧目给龚嬷嬷使了个眼色。
龚嬷嬷颔首,又叫人去寻了一些水性好的侍卫和太监过来。
好在这水潭不算很大,就是水深了些,历时整整大半个时辰,二三十人将潭底翻了个遍,甚至连沙土石子都尽量的扒开看了。
其间黎浔就一动不动的跪在水潭边上。
那位胡公公脸上的表情却从一开始的自信慢慢变得不安,焦灼,到最后就几乎恨不能自己撸袖子跳下水去亲自找。
而等那些下水的侍卫和小太监一个个无功而返游上岸后,他也终于再撑不住,双腿抖似筛糠的软倒在地。
唐贵妃和郑氏那里也全都一头雾水。
这位胡公公在内庭司多年,圆滑又识趣,叫他盯着去设局算计一个小姑娘,怎么就会莫名其妙的失手了?
林皇后本来也是悬心了半晌,生怕这个黎浔不争气连累到她,这会儿算是彻底扬眉吐气了,居高临下的盯着胡公公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
“奴才……奴才……”胡公公满头大汗,他确实搞不清楚状况了,东西是他指使手下小太监偷偷塞进黎浔袖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