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那点子异样,仿佛只是风和灵气的流动产生的一点小漩涡。
盛洪波皱皱眉,虽然没看出来有哪里出了问题,但是属于男人的第六感告诉他就是有什么地方不对。
“你不必担心。”城主眉目闪烁了好几下,想了好半天,才沉声道,“自苏仙子入天下城被我知晓之后,玄影便已经在她住处呆着了,方才玄影才和苏仙子动过手,确定了她就在住处入定,她自拜师以来一直在昆仑山侍奉道尊,从未下山来,身边也没什么人可用,她自己在住处修炼,咱们这儿必然无人,至少没有她的人。”
盛洪波这才放心,但还是保密意识十分强的用传音给盛城主解释。
这时,外头的风还保持着原来的频率,灵气也因为风的吹拂起来了细细小小的漩涡,看上去一切正常,而外头那只三足乌鸦身上淡淡的灵气流动,在外人感应下也不过是那些漩涡的其中之一,丝毫不足为奇。
而三足乌鸦耳朵里,已是听到了朦朦胧胧的盛洪波传音——
“伯父可还记得,我自云州归来之后,曾问伯父要了一个天下城暗牢的令牌,说是在云州游历时听说了天下城暗牢中锁着一个功法挺有趣的前辈,想进去看看?”
盛城主点头。
“这自然是哄您的。实际情况是侄儿将明青琅收到了暂时锁灵兽环里,偷偷带进暗牢,将他藏到了暗牢最深一层,给他留了足够的辟谷丹。”
盛城主眉头一跳,都不传音了直接出口:“你和他何仇何怨啊?他不过是个筑基期,哪怕他得罪了你……你杀了就是,何必这么费心?!”
你杀了我还好给苏容解释,就当我没看见就完了,你把人家关起来……
盛洪波没有给天下城城主多解释什么,只是默不作声地跪到了天下城城主膝前:“明青琅不能杀,侄儿自然是有需要如此做的理由,就此给伯父带来的麻烦侄儿真的很抱歉,但侄儿保证此事除了侄儿之外再无别人知晓,且即便那明青琅被发现了,他也绝不敢说半句侄儿的不是。”
“这是何故?”
盛洪波脸色沉了沉:“明青琅有个妹妹,从小体弱多病,明青琅对之爱若珍宝。”
都说成这样了,那自然是人家妹妹被控制在了盛洪波手里。
天下城城主沉沉地看着这个侄子,仿佛自己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个侄子似的,半晌,他低声道:“他妹妹人呢?”
“侄儿在天下城西郊买了一块灵地。”盛洪波从乾坤袋中掏出一块令牌来,“地方伯父一查便知,这是打开那处灵地的令牌。”
“也是囚禁?”天下城城主低声道。
“她出不来。”盛洪波道。
说到这里,天下城城主已经是没有了任何聊天的兴致。
他把令牌推回了盛洪波手里,身心俱疲地站起身来:“我知道了。你睡吧。”
盛洪波是万万没料到自己这么轻易就过关了,特别诧异的:“伯父,这事……”
“你既说此事无人知晓,明青琅也不会说你什么坏话,你担心什么?”城主留下了这么一句话,“饶她苏容是大罗神仙,只要不知道是你干的,她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盛洪波本也是如此想的,如今这个想法得了城主的补强,便也没有多想什么,只欠身:“恭送伯父。”
天还没亮。
城主没去内院抱老婆睡觉,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回了自己的书房,即将迈入书房的时候,他突然回头,看向站在歪脖子树上那已经把自己腿收起来,看上去就是只两足鸟的乌鸦。
乌鸦也很平静地看着他,似乎就是只啥也不懂的小可爱。
半晌,城主疲惫地道:“我本有心维护自家侄儿,毕竟家里出了这么个天才,身为长辈自然是能护就护,但他行事如此……也罢,仙子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想做什么便去做吧。至于……仙子若因我管教不严意欲责罚,我也甘愿领受。”
树杈上那只乌鸦看了城主半天,终于开口:“哪怕我杀了他?”
城主眉目沉沉。
乌鸦抖了抖身上的雾气,丝毫不惧地对上盛城主,原本灰扑扑的乌鸦便很快变得金光灿灿,令人不可逼视。
城主甚至感知到了些许特别奇怪的威压,照理说同为返虚期应该没这个感觉,但……这威亚还是让他头皮发麻。
硬抗半晌,城主才道:“是我管教后辈无方,仙子要杀……”他闭了闭眼睛,“杀便杀罢。”
“地牢在哪?”苏容问。
侄子的性命都交出去了,指个路那就是小事情了,城主直接从乾坤袋中取出一枚玉简出来:“仙子。”
那金乌果然拍打拍打翅膀,叼走了那枚玉简,随后直接往自己翎羽之内一藏,也不知道那羽毛内到底有多大地空间反正那玉简没掉出来,接着那只金乌就是轻轻“啾”了一声,直接一个转身,拍拍翅膀飞走了。
而留在原地的城主长长地舒了口气。
苏容收下了这玉简,那至少意味着接受了他的善意,如此……无论明青琅现状如何,无论侄子到底做了多过分的事情,至少是不会牵连到家族。
这几乎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他终于推门走入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