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望躺在沙发上喂猫,周宁牧坐着继续吃了两口面,吃得有些食不知味,放下餐具转头想跟贺望说话,贺望躺在沙发上单手摸猫,姿态好得不得了,他就愤愤的收回视线。
隔了一会儿又没忍住看过去,贺望一手摸猫一手举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你在看什么?”周宁牧做出十分不经意的样子问出去。
贺望嗯了一声,也十分不经意地回话:“看下餐厅下个星期的排班表。”
“……”周宁牧顿了顿,又十分不经意地,“我看见你床边摆了个吉他?”他想问你什么时候学的弹吉他?
贺望继续十分不经意地回答他:“哦,放那好看的,我不会弹。”
“……”贺望把天聊死了,周宁牧在座位上坐立难安了小半分钟,突然站起身开口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明天还要上班。”
贺望这才勉勉强强地把视线从手机屏幕上往他身上挪了一下,他沉吟片刻,竟然出声问:“那你碗洗了没?”
周宁牧咬牙,抬手看表,冷酷无情:“没时间,我走了。”隔了会儿还说,“你可以请个钟点工打扫卫生顺便帮你洗碗,钱我出。”
他觉得这已经是他算是他对贺望说过的最重的话了,他没空去观察贺望听见这话是什么反应,抬起步子就往屋外走,走得比较急没看见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滚在桌旁的一个篮球,一脚踢上去他差点抱着自己的脚指头原地起跳。
“……”周宁牧恨死贺望家了,他恨贺望家的所有的东西,他家的猫他家的篮球全都跟自己作对,他咬牙走到玄关处把自己的皮鞋拿出来,换好后,打开大门,重复,“我走了。”
“……”贺望一开始没搭腔。
周宁牧就加大声音:“我走了!”
贺望从鼻腔里应出了一个短促的“嗯”字。
周宁牧咬咬唇,他走出去猛地把门给关上了,巨大的响动震得刚刚屋内被他踹了的篮球又往前滚了几圈。
贺望躺在沙发上伸手摸摸猫下巴,盯着一脸被他摸爽了表情的猫笑了笑:“琵琶他脾气太差了对不对?”
猫舒服地眯了眯眼睛,贺望摸猫的动作才刚停没一会儿,猫就十分不乐意地从他胸口跳了下来,坐在地毯上开始慢条斯理地给自己舔毛。
贺望躺在沙发上想伸手拍一下猫脑袋,手才堪堪探出去,门口传来剧烈的砸门声音,贺望挑了挑眉梢,他从沙发上站起来,路过他那只叫琵琶的猫时伸出脚在对方肚子上轻轻摸了下,脚摸了下还尤觉不够地弯下腰在猫脑袋上又摸了下,十分认真地在跟猫商量:“那我就暂时先原谅他说话不算数这件事好不好?”
正在舔毛的琵琶十分不乐意地伸手挠了他一下,贺望收回手在越来越剧烈的砸门声中走到门边,他打开门,周宁牧力气没收住差点踉跄着摔进屋内,他怒气腾腾地瞪着贺望。
贺望十分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周宁牧好半晌哑着嗓子说:“你不留我?”他眼睛慢慢红起来,似乎难以置信,“你都不留我?!”
贺望看着他本来想说留你洗碗了,但是想想这样好像不太符合气氛,还没说一句你不是自己说自己有事吗我多么识大体这样的话来缓和气氛,周宁牧上下眼皮一耷眼泪就从眼眶里滚了下来。
贺望顿了顿,他凑过脸去看周宁牧:“还是这么喜欢哭啊,乖崽?”
周宁牧垂眼睛伸手擦了下自己不受控制滚下来的眼泪,十分倔强地开口说:“那只猫才是你的乖崽。”
贺望闷笑了一声,他本来脸就离得周宁牧很近,盯着对方表情看了好一会儿,又凑近亲了下周宁牧的嘴唇,退回来后见周宁牧还垂着眼一脸萎靡的表情,贺望就抬起手压了压周宁牧的脑袋,他凑过去叼住周宁牧的嘴唇,用牙齿轻轻咬了一下,贴着他的唇说:“张嘴啊猪。”
周宁牧勉勉强强张开嘴,声音咽在喉咙里艰难地吐出来:“在门口啊——”
“我家有院子。”贺望告诉他。
亲到最后周宁牧双手紧紧箍着贺望的腰,气都有些喘不上来,他从鼻腔里哼出了几声十分委屈的鼻音,一双手开始攀住贺望的后背,在贺望侧开头亲他脸颊的时候小声问:“你想我吗?”
贺望沉吟般地“嗯”了一声,才转头看他:“想啊,我又不是没心没肺。”
周宁牧看他:“我也想你哦——”
贺望笑了下:“我知道啊。”
周宁牧盯着他看看了好一会儿,突然收回自己一直抱着贺望的一只手,他伸手在自己脖子上摸了摸,随后也在自己衬衫下摸出一条黑绳子,他伸出手指把绳子勾出来,绳子底下同样串了根戒指,他把银色的戒指捧在手心,小声说:“也一直都戴在脖子上。”
贺望盯着他手心的戒指看了一眼,慢腾腾地哦出一声,感觉自己心里出现了个卡通小人,它举着一把玩具枪对着自己心里一个被他暂且命名为“秋后算账”的文件夹滋了一枪,那个文件就就从10个G的数据变成了5个G,贺望咳了声,先把另外5个G放置在一旁,看向周宁牧,一本正经:“刚刚骗我什么了?”
“……”周宁牧一时间都差点被贺望鸡蛋里挑骨头的精神给感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