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许涧喊爸,秦沉惊了一瞬,下意识抬眼看去。
撑伞的男人看上去不过三十几岁,身量和现在的许涧差不多,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书卷气,斯文俊秀。
仔细看看,他的模样的确和许涧有几分相似。
男人听不到许涧的声音,步履匆匆地朝姜林斜走去。
许涧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他爸许藴,鼻梁一酸,眼眶红了,眼中蒙上了一层水汽,双|腿不受控制往朝许藴走去。
感受到许涧情绪波动,秦沉抬臂揽住他的肩,轻轻的拍了拍以示安慰。
两人现在也明白了,他们现在看到的,应该是以前真实发生过的场景。
不知道秦沉和许涧存在的许藴走到姜林斜身边,把手中的伞朝他那边倾了倾。
姜林斜抬头看见许藴显然一愣:“你……”
许藴语气有些急切:“下这么大雨,先生你这样是会生病的。”
说完后许藴把手里的伞硬塞给姜林斜,道:“这把伞送给你了。”
姜林斜先是看看手中的伞,再看许藴,眼神很是意外:“你能看见我?”
许藴听后笑了笑:“今天雨大,是不怎么看得清路,先生你也慢着些。”
不等姜林斜再说话,许藴说了一句‘妻子还在车上等’后,就冒雨跑出伞下,往路边停着的一辆车而去。
许涧的目光追随许藴而去,看见车后又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他妈妈也在车上……
然而因为下雨,车窗紧闭,许涧只在他爸开车门的时候,隐隐约约看见副驾驶坐着一个人,但看不清模样。
许涧又走近了一些,听到车里面传来他妈妈温柔的询问声:
“伞送出去了吗?那位先生都不认识你,你贸然冲上去送伞,别吓着人家了。”
“送出去了,这不是雨太大了么,淋了雨肯定会生病。”
说话间许藴已经发动了汽车,驶入雨幕后渐渐远去,还想再跟的许涧被远远甩在车子后面。
追不上车许涧心里着急,让他再看一眼,就一眼……
秦沉拉住许涧的胳膊,对上他转头看过来的目光后,心底又软又酸,但不得不提醒:
“小涧,我们追不上的。”
要是他想得没错,这画面,应该就是许涧爸妈出车祸当天发生的事。
看许涧的表情,秦沉知道他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许涧追不上许藴的车,秦沉也不愿意他亲眼目睹自己父母的死亡。
听了秦沉的话后,许涧浑身一僵,眼里原本看见父母的喜悦瞬间消退,一颗心也慢慢凉了。
是啊,他追不上的。
许涧缓缓转身,看向姜林斜。
在许藴送伞之前,姜林斜已经在大雨中淋了一会儿了,可是他全身上下和许涧两人一样,没有一处被淋湿,他周身仿佛有一层结界,把他和雨幕隔开了。
撑着黑伞的姜林斜望着许藴车子远去的方向看了几秒,随后手指一松,他手中的黑伞凭空消失。
收了伞后,姜林斜收回视线,抬步继续往前走。
然而姜林斜没走几步,许涧和秦沉突然听到远处传来突然刹车时、轮胎摩擦在地面的刺耳声和尖叫声。
心脏一缩,许涧猛然扭头朝后看去,牵着秦沉的手不自觉用力。
姜林斜的脚步也是一顿,听着远方沸腾的人声,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几秒后,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脚下一转,折身朝许藴他们离开的方向走去。
事故现场周围站满了人,有人报警,但看着已经变形的小车和地上的血,没有人敢上前,一个小女孩在一旁哭得快喘不过气。
眼前的景象太过惨烈,和姜林斜一起过来的秦沉第一时间捂住了许涧的眼。
许涧咬紧了牙关,没挣扎。
一头银白长发的姜林斜缓缓走到变形的车子前,垂眼满脸是血的许藴,眼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情绪,又重复了一遍他刚才的问题:
“你为什么可以看见我?”
不算许涧和秦沉,现场这么多人,只有许藴发现了姜林斜。
受了重伤的许藴看着姜林斜,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艰难用气音开口:
“我、我妻子……求求、你,救救她……”
姜林斜扫了一眼副驾驶,眼里没有丝毫波动,陈述事实:“她已经死了。”
听了姜林斜的话,许藴双眼陡然睁大,被安全气囊和座椅死死抵住的他动了动脖|子,想要转头看一眼自己妻子。
巨大的冲击下,许藴自己也受了重伤,本就是强弩之末,看他出气多进气少的模样,根本等到警|察和救护车来。
许藴忍着剧痛挣扎着都想转头看一眼副驾驶的妻子,姜林斜盯着他看了几秒,古井无波的眼神有些松动。
姜林斜咬破自己手指,带着血珠手指在许藴嘴唇上一抹,低声开口:
“还你一伞之恩,最后能不能活,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姜林斜的血碰到许藴后立时消失,许藴原本灰败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好了不少,不过他人也因此晕了过去。
姜林斜在旁边守到救护车来,等昏迷的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