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的市集一到下午基本就没什么人了, 大多商铺都关了门, 只有几家茶馆还开着营业, 杨绵绵在隔壁餐馆吃了晚饭,太阳才刚下山就又去了林家。
林家前面的铺面依旧大门紧闭, 她下午的时候已经跟旅馆老板打听过了, 林家底楼的铺面之前是盘给别人做超市的, 超市位置刚好在岔道口, 生意还挺不错, 后来不知道是不是林家人看比人生意红火,租金没到期就把店给收回来了, 自己开起了超市,但是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才开了两个月店就关了。
杨绵绵一边绕过巷子往里去,一边回想着今天打听到的事。
这么看来, 这姓林的一家人挺缺德的, 这般为人处世,很难相信林茂秋能把生意做得这么大。
刚走到后院门,杨绵绵就听见院子里传出几声细微的婴儿啼哭声,她抬手敲了敲门,婴儿啼哭声戛然而止。
杨绵绵敲门的手一顿,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从里面探出个头来。
这次却不是杨绵绵早上看到的那个皮肤蜡黄的女人。而是一个微胖的妇人。
“请问您找谁?”妇人谨慎的看了杨绵绵一眼。
“是郁广平大师叫我来的。”妇人一听郁广平的名字, 眼睛亮了一下, 但还是未打开门, “郁大师不是说明天才来吗?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杨绵绵想到电话里郁广平的请求,顿了顿道:“我是他的大弟子,正好人在凤市,师傅让我先来历练历练的。”
“原来是这样。”妇人听了解释,终于放下了戒心,打开门让杨绵绵进了门。
杨绵绵进了门后,听见身后哐当一阵响,她回过头看到妇人在门栓上挂了三条锁。
似乎是看出了杨绵绵的疑惑,妇人笑着解释道:“家里养了只畜生,怕出去伤了人。”
顺着对方的视线,杨绵绵这才注意到在围墙一侧还有个小棚子,周围是一圈铁栅栏,里面关着一只壮硕的成年藏獒,正张着嘴,舌头伸得老长,尖锐的獠牙还正往下抵着粘液。
藏獒本来是一脸凶狠的模样,杨绵绵看过去后,他表情懵逼了两秒,立即收回了舌头,闭着嘴蹲在了角落里,变成了老实巴交的模样。
妇人看到这一幕,眼底的戒备才彻底没了:“果然是大师的弟子,连畜生见了都怕。”
杨绵绵捋了捋额前的刘海,总觉得这话听起来有点像骂人的,没有接话。
她跟着妇人穿过了院落,一路听着妇人介绍,才知道这妇人就是林茂秋的老婆,柳淑芬。
柳淑芬平时跟着林茂秋在市里住,这次也是老妈住院了才回来的,白天到医院里照顾老人去了。
杨绵绵大略打量了一眼这栋房子,白墙已经变了颜色,有些地方受了潮已经掉了皮,平时应该也没有修缮过,看起来很旧了,说实话,这根本不想一个一镇首富的家。
房子是很传统的自建房结构,由于一楼前面是铺面,院子过去就是个小天井,天井旁边就是上楼的楼梯,在楼梯一侧有道门,和院门口的门一样,上了三道锁。门旁边原来应该是有一扇窗户,但是后来被填满了,还能看到后面不上去的水泥印子。
“大师去楼上坐吧,我也不知道你会提前来,家里没怎么收拾,您别介意。”杨绵绵的视线扫了一眼锁上的划痕,跟着上了楼。
二楼是个一室三厅的房子,确实如柳淑芬说的有些乱。杨绵绵留意到,三间卧室只有一间房是紧闭。
杨绵绵从紧闭的房门上收回视线,问道:“你们家还有个小孩啊?”
柳淑芬正在收拾茶几上的垃圾,闻言,啪的打翻了手中的水杯,茶水瞬间撒了一地。柳淑芬瞪着杨绵绵,一脸厉色:“谁告诉你的!”
杨绵绵的视线落在一旁的垃圾桶里,抬了抬下巴:“我看垃圾桶里有纸尿裤。”
柳淑芬也看了过去,见里面果然有一张用过的纸尿裤,这才松了口气。或许是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反应太激烈了些,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这么大岁数了添了个孩子,怕别人笑话,亲朋好友都没通知,刚才反应大了些,你别介意啊。”
杨绵绵听了柳淑芬的解释,目光闪了一下,跟着笑了笑:“这是福气。”
见杨绵绵没再往下问下去,柳淑芬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对了,你们家的事我师父也没跟我细说,只说是让我先过来看看。你能给我讲讲最近家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杨绵绵将话题转到了正事上。
柳淑芬已经收拾好了茶几,顺势坐在了另一侧的沙发上,闻言,她表情有些不以为然:“其实要我说啊,估计是有贼惦记上我家了。你刚才也看到了,我进出都上了三道锁就是为了防贼的。也就两三周前,老婆子就一个劲儿的打电话说看到家里有人走动,还说有时候能听见有人上下楼的声音。你说怎么可能,这青天白日的,哪来的鬼啊。我估计着是快到过年了,那贼看我林家有钱,家里又只有一个老婆子在就想来淘淘宝。”
柳淑芬说着冷哼了一声:“幸好没往家里放贵重的东西,不然还不让贼给霍霍了。不过我们家老林信这些,说干脆请大师来看看,求个心安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