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莹心却是轻柔的抚摸着骷颅头。
那头骨之上因为被天长日久的抚摸,而变得光滑油亮,甚至还隐约有了一层包浆。
呃……即使这块头骨是自己的,林若渔都感觉到恶心极了。
这薛莹心就是个疯子!
薛莹心却又忽而笑了起来,发出桀桀的声音:“天元大师,你可知道我是怎么处理那小姑娘的尸体的?”
天元大师如老僧入定,对她的话充耳不闻。但若是仔细看去,其放置在膝盖上的手背青筋暴绽,显然已经是忍耐至极。
“哈哈哈……”
薛莹心笑得癫狂,随即,又突然止住了笑声,眨巴了两下满是皱纹的眼睛,俯下身对着天元大师低语道:
“大师,你说那林若渔是不是还没死?她是不是还没死啊?”
天元大师面无表情,不为所动。
薛莹心得不到回应,却也不妨碍她发疯。她像念经一般嘟囔着,忽而越说越是笃定了起来:
“你定还没有死……她定是在什么朕不知道的地方躲藏了起来……她的功德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她一定没有死!她怎么可以死!朕一定要找到她……”
天元大师此时抬起了眼眸:“找到她,你又要做什么?”
薛莹心眨巴了两下眼睛,像是情人间的耳语一般,她对天元大师道:“这么多功德,朕当然要好生利用。天道不公,害得朕满身罪孽……”
她说着,颤颤巍巍的脱下了珠光宝气的护甲。
一股腥臭之味瞬间便弥漫在整个房间之中。
林若渔皱紧了眉头,抬眼就看到了薛莹心护甲之下的手指头,竟然早已根根溃烂,黄绿色的脓水一点一点滴落,几乎就要滴到了天元大师的身上。
“呵呵!十指连心,你不知道,朕好疼啊……”薛莹心颤抖着用一只手去触摸另一只手的手指,又如触电一般猛地缩了回来,“只有、只有朕抚摸着这颗头骨,朕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宁。”
“可是……她的肉身、她的骨头都在渐渐的消失,她怎么可以就这么离我而去……”
薛莹心缓慢而又颤抖着将奢靡的护甲,又带回到了自己残缺不齐的手指头上。她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口中喃喃自语道:
“她肯定没死。她一定是去了什么朕不知道的地方。朕……一定要将她找回来。还有啊……”
天元大师喝断道:“斯人已矣。她已经被你利用的彻底。你还想要什么?”
“朕想要什么?呵呵……”
薛莹心坐回到了她那凤在上、龙在下的宝座中,肥胖的身体不停的喘息,银白而稀少的头发几乎就要承载不住那些金光灿灿的珠宝发饰。半晌她才道:
“天元大师啊,这世上的人皆都是愚昧,半点不懂法阵之术。朕望之,在这大夏天下,也只有你能配得上与朕对话了。天元大师啊,你可知道朕做了这无限功绩,却没有人可以诉说的痛苦吗?!朕这么做可不是仅仅只为了自己,朕可是为了天下苍生!”
那薛莹心说得语气激昂,自己都把自己感动到快要落泪了。
林若渔把这一切都看在眼中,紧抿了唇,才控制自己没有一巴掌拍打上去。
由于一口气说了太多的话,薛莹心不得不大声喘息,胸膛上下起伏,半晌才平静了下来。她珍惜的摩挲着雪白骷颅头,低声又道:
“狡兔三窟,朕自然不能只在一棵树上吊死吧。大师啊,您可有听说过穿越时空?”
天元大师皱起了眉头,袖子下的手掌早已握紧成拳。
薛莹心道:“这吞天阵只是大夏九座大阵之一,不止可以用那个人余下的祥瑞之气,替朕完全心愿。也可以以此为阵眼,保佑我接下来的其他的八阵同时运转之时,达到破碎虚空的作用。”
听到这话,不但是林若渔,即使一直如老僧入定,稳如泰山的天元大师都倏然瞪大了眼睛,怒喝道:
“薛莹心,你到底想做什么?!”
“做什么?呵呵……”薛莹心紧紧的抱住了骷髅头,并将自己满是皱纹的脸贴在了上面,“朕要去找她啊……还要去找他……找那个少年、那个魔尊……”
浑浊的眼神原本覆了一层白障,此时却是忽而冒出了如同少女怀春般的温柔。薛莹心好似陷入甜蜜的回忆之中:
“不知道……他少年时会是如何的模样?少年俊杰,鲜衣怒马,享誉天下。定是意气风发的模样。可是……他为何一朝又变成了魔修呢?朕想不明白。朕这么多年来苦苦追思,唯一得到的结论定是天下人负他、误解他、才会让他变成了那副毁天灭地的模样。”
“不过……”
薛莹心忽而抬起了头来,干瘪的唇角努力上扬:
“在那个世界里,有年轻的我,有可以让人永葆青春的修行心法,还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灵气。只要朕回到那个世界去,自然可以重新修为法术,修成那通天彻地的本事,从此不老不死,永世不朽!”
“哈哈哈……”她越说越激动,浑浊的双眼瞪得如铜铃一般大,“而且、而且那处还有一个与我的魂魄完全契合的肉身。”
她低着看着自己臃肿的身体,也是满脸的嫌弃: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