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后厅那边搞卫生中的李婶走来, 探出大半身体和门外的林琅打招呼。
“林同志,来找闻医生吗?下午五点后外科室的病人就不多了,闻医生应该有空, 外科室就是前庭枫树正对的那间。”
昨晚的喜宴保洁大婶李红梅也来了, 但没怎么和林琅说上话。主要是林琅看着实在漂亮,和她以前见过的农场女娃们都不同。
现在李红梅是看林琅来了好一会儿没进来,才又开口了。
“婶子好,您忙就好,我不进去的,”林琅走近两步后, 微笑回话。
卫生所大院超乎林琅对普通房子的认知,大得出奇, 后厅进去的诊疗区往来的病人多也杂,她自觉不适合进去逛来逛去。
林琅看日头透亮,接闻昭非下班外, 也想出门走走活动一下。或许天色再黯淡些,她会乖乖待家里等闻昭非回来。
李红梅回林琅一笑,点点头,转身回去继续忙活自己的工作。如她所说, 没过多久, 后厅转角处, 靠闻昭非和方一涛一同出来了。
李红梅朝闻昭非使眼色, 闻昭非走近后, 她低声说明:“林同志在门外呢, 喊她也不进来,不知道找你什么事儿?”
一般来说这个时间点儿,各家各户的女人们都忙着家里煮晚饭。
林琅瞧着也不像有什么紧要的事儿, 却到卫生所前院后厅来,来了也不到外科室找闻昭非,只到这外边等着,李红梅实在摸不着头脑。
“谢谢您,我知道了,”闻昭非和李婶一点头,就加快脚步往后厅门走去。林琅就在后厅外的廊道,正微微抬脸看天边的霞云,傍晚的清风徐徐吹动着她的裙子。
“佩佩,”闻昭非喊人的声音很小。在走近时,闻昭非有一瞬间感觉林琅像是天外来客,意外闯入了这个世界。
林琅听到声音立刻转过头来,杏眸弯起,脸上漾开笑容,“三哥,你下班了吗?”
“嗯,今天正常下班,”闻昭非嘴角微扬,眸光透出柔和的温度,回林琅一个浅笑,他抬起手又放回去,再低低道,“回家吗?”
“嗯嗯,咱们走吧,”林琅心心念念要来接闻昭非下班,弥补中午的小遗憾、出门走动外,也有点儿想早一点儿看到人。
现在看到人了,林琅心里也高兴了。
闻昭非走到林琅身侧,再转头看向落后他两三步的方一涛和后厅门边露半个身影的李红梅,“回见。李婶再见。”
方一涛迅速收敛起脸上的情绪,和闻昭非点点头,再和林琅道别,“嫂子再见。”
“方同志再见,”林琅微笑着和方一涛道别,再走去半开的后厅门朝李红梅道别,“婶子再见。”
“再见再见,”李红梅回林琅的笑容又真切不少,人不可貌相,她和其他人一样都下意识以为长成闻昭非、林琅这种模样,待人肯定会更高傲冷淡些。
但事实是闻昭非来卫生所两年一直对她很礼貌,有遇见都会打招呼,看她不舒服会主动给她拿药,现在看来闻昭非的媳妇也是如此。
就这农场周边,她还没见过比林琅、比闻昭非更好看的女娃男娃,那些普通好看的女娃男娃们来卫生所也一贯当她是透明人,很少有主动打招呼或道别的。
林琅和闻昭非走过廊道转角,她才问道,“我来接你,会不会不合适?”
来前林琅以为后厅外没什么人进出,不会那么巧碰到病人或同事们,没想刚到就被保洁大婶李红梅喊住了。
现在她接到闻昭非,却也碰到了闻昭非的同事朋友们了。
“我就今天……唔,这几天来,”林琅试图理智分析自己想见闻昭非的情绪,大多还是因为突然分开不习惯,之后等她习惯了,就不会再做这种黏人的事情了。
“没有不合适,以后来了上我办公室等。按卫生所的规章,五点之后都属于我下班时间,”闻昭非握住林琅的手腕,再仔细说明。
“卫生所里的外科室是两班倒,早班是上午八点到下午五点,晚班是晚上八点到早上五点结束。”
当然,现实里他们很难下午五点准时下班,一般结束工作都得到六点左右,遇到特殊情况直接加班到半夜也是有的。
闻昭非和林琅细说这些规章制度,是因为他发现林琅行事有自己的准则,哪怕卫生所的一众家属们日常出入前院各科室唠嗑,林琅也不会跟着去做。
原本平静听着的林琅在听到闻昭非下午五点就下班时,眼神亮了亮,但也没有就此说会去找闻昭非。
闻昭非一样不是那种把工作当做儿戏的人,何况是医生这样治病救人需要绝对专注的工作。他没有再劝说,而是说起所里对他早晚班的安排等。
“我平均一周要值两次夜班,一个月休四天,一年十天探亲年假。”
仅一年年假堪堪够闻昭非来回京城的路途时间,原计划里,他还想攒年假到今年年底凑够一个月,回京城陪老爷子过年。
从小姑闻明玉那里收到林琅姥姥温如归的信属于意外,到小宁村娶了林琅更在意料之外,现在的闻昭非却很感谢这样的意外,不然他这辈子都可能遇不到林琅。
又或许遇到时,林琅已经选择别人成为她的丈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