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旻前日还是好好的,然而就在楚婳等人抵达关卡的昨日,卓旻却突然面色铁青,毒发到底,七窍流血。
亏得楚婳之前给卓蔷薇送了些药,卓蔷薇心急之下,也不知道卓旻到底中了什么毒,只能一股脑儿将那些救命的药丹都给他喂了下去。
谁知阴错阳差,竟然还真的将卓旻身上的毒患给暂时压制住了!
“军医说了,我爹脉搏急促,匀律不齐,那些药丹只能压制毒物三天,幸亏你今天到了!”
卓蔷薇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直到看到楚婳才终于吃了点东西,不然还真没办法把人带回去,“若让我找到这个奸细,我一定将他碎尸万段!”
“奸细?”夜璃渊目光一凝,“你是说,下毒的是自己人?”
卓蔷薇雷厉风行,说话时已经站了起来,大步向外走去,脸色发沉道:“我们围剿戮门的计划几次被人抢先觉察,损失了上百禁军,若不是自己人,怎么会将我们的计划了解得那么清楚?”
楚婳没有二话,立刻跟了上去,“那你准备这么查?”
“先救了我爹再说!”卓蔷薇心口压着一团火,切齿般道:“事有轻重缓急,一步一步来。
”
众人也跟了出去,卫寅眼疾手快让人将马匹准备好,一面道:“王爷,这里恐怕还要留人,我们不能一次性走完。”
“庆王,你带着禁军断后。”夜璃渊当机立断,心口沉重,“切断从方海城到中原的路,没有通关文牒,谁都不能通过!”
夜璃晟闻言一怔,抬头同夜璃渊对视,猛然明白了夜璃渊的意思,肃然道:“四皇兄放心。”
温瑟瑟跟在他身后,望着夜璃渊高大的背影,视线扫过楚婳,又垂下眼帘。
等人离开之后,庆王看着稍显空荡的客栈,眼中掠过一丝为难,“这都走了,瑟瑟啊瑟瑟,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真是有些无聊了。”
“那瑟瑟陪殿下喝酒,好不好?”
夜璃晟垂眸,轻轻嗅着温瑟瑟发上的清香,“还是瑟瑟善解人意,本王,甚是欢喜。”
温瑟瑟明眸带笑,嘴角轻轻一抿,羞红了脸,低头跑了进去。看着她的背影,夜璃晟的脸却逐渐变得冷漠、冰寒。
“王爷,我们不跟上去吗?”有人问。
“不必,”夜璃晟抱着手臂,姿态散漫,余光一瞥,望着那遥遥远去的众人,“……人够多了,我何必再加进去
呢?”
“王爷。”温瑟瑟抱着酒坛,从酒柜旁走了出来,嘴角含笑,“喝酒吧。”
“好,喝酒……”他笑呵呵地跟着过去,仿佛被美色迷了心智的昏君。
属下在门外看着,默默回过头。
酒意慢慢发酵,但残阳初露的时候,夜璃晟终于被醉倒了。温瑟瑟推了推他,见他没有反应,伸手抚过那张英俊的脸庞。
“王爷醉了,把他抬进屋里去。”温瑟瑟面颊带红,也有些昏昏沉沉。
下属扶起夜璃晟上楼,温瑟瑟也亦步亦趋跟在身后,一脸温婉和煦地颔首,“有劳诸位了,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便是。”
“是,属下告退。”
温瑟瑟合上门,廊上的灯笼氤着鹅黄的光,窗格前停着两道高大强壮的身影,禁军特制的绣春刀宽阔而锋利。
她沉默着看了片刻才转身,替夜璃晟脱了鞋子袜,用帕子擦了脸颊,盖上薄被后,将右脸靠着他的胸膛。
“王爷,奴真的好喜欢你。”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对我那么温柔,奴漂泊多年,看惯了人情世故,他们对奴动辄非打即骂,奴从没见过如你这么温柔的人。”
堂堂天子
血脉,高高在上,贵气天成,纵然万花丛中过,却始终不减丝毫风采。
温瑟瑟也不意外地被他那风采蛰伏,她闭上眼,喜悦地抱住他,“王爷,你先休息,瑟瑟出去一趟。等我回来,我们就能永永远远在一起了。”
她直起身,柔美的面上带着说不出的留恋,起身打开窗户,从二楼上往下一跃,轻盈如狐般,消失在黑夜尽头。
温瑟瑟会武功,这武功在佟慕雪找到她之前就已经会了。
佟慕雪以为自己花了大心力培养她、操纵她,就连在最后一刻,都试图用她的秘密威胁她,让她为己所用。但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会死在温瑟瑟的手上。
所以,她才会那么不甘,那么痛苦。
穿过长街,来到一处赌坊。赌坊在夜里越发显得喧闹、混乱,里面充斥着酒气跟汗味,还有说不出的血腥味。
温瑟瑟却面不改色,从众人中间走过。
那张在这腌臜之地难得一见的面孔引得众人一怔,醉汉目光大亮,贪婪地跟上去,“唷,这是谁买来的美人啊,怎么往这种地方乱闯,来来来,哥哥带你出去,这里太危险、啊!”
醉汉伸手触碰温瑟瑟的肩
膀,谁知手指才落在她的衣袖上,温瑟瑟忽然回头。
那张平静冰冷的脸上透着阴沉的杀意,纤细柔弱的手指竟轻而易举地将醉汉手臂掰向后方,以一种极为恐怖的姿态扭曲了!
醉汉痛得酒气彻底清醒,倒在地上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