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黄的树叶落了一地, 脚踩上去软绵绵的,往前跑了一段就回一次头的大王担心温桃跟不上, 还特地放慢了速度。
鸡鸣山脚下的地不是很大, 泥质松软, 温桃把背篓放在地沟里,她带了把小锄头过来挖红薯。
红薯藤上的叶子都已经枯了一大半, 温桃先用锄头挖松了土, 然后双手用力握着藤一扯,很快便带出了一串, 利落的扭断茎后扔进背篓里。
也想帮忙的大王嘴里叼着一根藤,后腿用力往后蹬, 脑袋左右摆动,频率之快都挥出了残影。
温桃看的好笑, 抽空撸了一把狗头, 有了大王在身边,她干活的速度都好像快了很多。
忙了两个多小时,总算翻完了半块地,温桃把装满红薯的背篓背上, 带着大王慢悠悠的往家走。
“呼”,进门后的温桃把背篓放下,两边肩膀都勒出了两条红痕, 背心也被汗水打湿了一片,她坐在堂屋门口的矮凳上脱了筒靴,换上拖鞋歇了口气, 侧身拿了一个红薯在手里慢慢削皮。
“大王过来”,温桃把削好的红薯捏在手里,招呼在院子里撒欢的大王过来,“吃红薯吗?快把你碗给叼过来”。
“汪汪”,大王转身跑向了自己的狗窝,把碗叼在嘴里啪嗒啪嗒的朝温桃跑了过来。
“真乖,慢慢吃啊”,温桃撸了一把狗头,起身去厨房做饭,今晚吃,红薯饭好了。
临近年关,终于放了寒假的赵之洲回了趟海市,没待几天就直接坐飞机到了云城机场,又辗转到了白下村。
“叩叩”,
半年没见的赵之洲个子拔高了一大截,身形挺拔,上身穿了一件驼色的呢子外套,脚下踩着一双皮靴,带着风霜敲响了厚重的木门。
“汪汪”,听见动静的大王从堂屋里蹿出来,在青石板路上一跃而过,动作敏捷,“汪汪汪……”
赵之洲侧耳听了一会儿,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紧抿的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对着还没打开的木门唤了一声,
“阿桃,我回来了。”
温桃开门闩的动作一顿,磨了磨后槽牙,“再给你次机会,该叫什么”,这小子过来怎么也不提前打声招呼。
赵之洲双眼亮晶晶,里面像是落了星星,他抬脚上了最后一层阶梯,可怜兮兮的冲门内的温桃喊道,“姐我错了,外面好冷啊……”
“惯的你”,温桃嘀咕着,动作利落的把门打开,“快进来,冷也不知道多穿点儿,要风度不要温度……”
赵之洲清俊淡漠的眉眼在看见温桃的一刹那如同冰雪消融,他微微俯了俯身,凑到温桃面前,眨了眨眼,
“姐我长高了。”
“……” 温桃抬眼一看,果然比之前还高了个头,这还在青春期的就是不一样,半年还能长这么多。
“汪汪汪”,大王不甘寂寞的钻进两人中间,上蹿下跳。
温桃摁住它想要凑上来的头,“大王,这就是你哥哟,快来认认味道,以后别记错了……”
“汪汪”,大王果真绕着赵之洲转了两圈,这边嗅嗅那边闻闻,“汪汪汪”,它记住了。
“真乖”,温桃亲昵的捏了捏大王的耳朵,又对着赵之洲说道,“赶紧进来吧,来之前也不说一声,我也好给你收拾房间。”
赵之洲在后面只管抿着嘴笑,“想给你一个惊喜来着。”
“……哦,惊喜的代价就是晚上的饭没你的份”,温桃心里思索着要不直接给他下碗面好了,正好家里还有之前发好的面团。
赵之洲才不信她说的话,偏头打量自己离开了半年的小院子,一东一西的两棵枇杷树依旧立在那里,只不过枯叶看着有些萧条。
“变了样吧,我在长廊那边又接了一段,以后等到了夏天就可以在外面吃晚饭,别看现在是光秃秃的,等到了春天长廊顶上的葡萄藤和紫藤花就发新芽了……”
温桃温声给他介绍院子做的改动。
赵之洲听着听着便入了神,心底同时有些向往,他的内心深处也想要拥有这样一个只属于自己的秘密花园。
赵之洲在白下村一连住了几天,直到腊月二十七才收拾了东西在两个保镖的护送下从云城赶往了京市,今年他们一家要回赵家老宅过年,他爸赵建中在海市已经外派了好几年,也是时候回去了。
“洲洲回来啦,快过来给奶奶看看”,赵老太太慈眉善目,招手让小孙子到她这里来,“长高了,抽条儿了,越来越像你爸了……”
赵之洲没怎么说话,低头沉默的听着老太太的絮絮叨叨,思绪却越飘越远。
大年初一,
赵之洲跟着赵建中和董秋去周家老宅拜年,赵建中调回了京市,自然要和盘踞京市几十年的周家打好关系。
而周家今年站在门口迎客的已经变了人,一身利落打扮的周辰被周琛亲自带着见了生意上和周家有往来的几位叔伯,释放出周家掌舵人以后变更的信号。
生意场上的你来我往需要长时间的耳濡目染,周辰抓住机会无时无刻不在汲取对自己有用的信息,他不能辜负七叔对自己的教导,也绝对不能让他对自己失望。
已经进屋的周雍今年笑的志得意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