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现在是法兰西最要命的时刻,所以国王死了,也没人会问责到底。”里士满公爵拉拢了红色的帷帐,防止别人看到兄弟二人不拘小节的模样:“要是法兰西国王死在了女儿和妹妹的结婚仪式上,谁敢深究到底?”
里士满公爵盯着纪尧姆的眼睛,令后者感到浑身发寒:“敢下手的无非是法兰西王后,吉斯公爵,西班牙大使,以及萨伏伊公爵。问题是这里面的人都不是能下大狱的对象,而要是推出一个用来顶罪的小人物……你觉得众人的眼睛都是瞎的吗?普通人能接近国王?”
纪尧姆眼中的怀疑之色在这一个烟消云散,甚至能顺着里士满公爵的思路补充道:“也许他们不用将国王害死,只需要亨利二世无法履行国王的指责就行了。”
说罢,纪尧姆还推了下里士满公爵的右腿,给自己快要麻掉的左腿腾地:“如果国王没死,那么以蒙莫朗西公爵为首的保皇派就不好大张旗鼓地搜捕犯人。”
“……”里士满公爵用看陌生人的眼光看着纪尧姆,沉默许久后才开口说道:“你居然能有如此见地。”
纪尧姆不明白里士满公爵到底是在夸他,还是在损他,不过他先暂时将其当成夸奖,尽可能地不偏离主题道:“你是从哪儿得知亨利二世快要死的消息?我可不希望自己的婚礼上,传来岳父的丧钟。”
“放心,英格兰与法兰西隔着一条海峡呢!就算是法兰西在英格兰的边境上举行葬礼,伦敦也听不见丧钟。”里士满公爵说了个冷笑话,然后才解答了纪尧姆的疑惑:“如果不是亨利二世快要出事了,父亲也不会让你在英格兰举行婚礼。”
“只是这样吗?”纪尧姆不相信里士满公爵仅凭这一点,就推断出亨利二世快要出事。
后者在纪尧姆的追问下又苦思冥想了一会儿,才给出一个还算恰当的解释:“如果你,我,还有琼安,都被父亲当成货物一样地卖来卖去,母亲会怎么想?又会怎么做?”
纪尧姆抱胸想了下胡安娜王后的平日作风,十分肯定道:“估计父亲会被母亲找机会杀死。”
虽然威廉三世不是泛泛之辈,但是胡安娜王后可不是受人桎梏的公主,而是一国的女王。
只要她有这个心思,找机会解决自己的枕边人,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觉得法兰西王后真的爱亨利二世吗?”里士满公爵提问道:“即便是有感情,在亨利二世十年如一日的折腾下,也不会残存多少。”
“女人狠下心来可是很可怕的。”里士满公爵像是想到了什么,露出一副深有感触的表情。
纪尧姆盯着哥哥不寒而栗的脸庞,在作死的悬崖边大鹏展翅道:“你这么有心得体会,是不是玛丽又对你做了什么?”
“……”
“肯定是玛丽对你做了什么,你才会露出如此反应。”纪尧姆笃定的样子让里士满公爵感到十分不爽,然后提着纪尧姆的衣领子站了起来,拉开帷帐走了出去。
“等等,你好歹让我擦一下手啊!”终于明白自己说错话的纪尧姆在慌乱之中看向了国王的位子。
只见胡安娜王后十分平静地看着他,十分平静地皱了皱眉头。
知道自己已经凉了的纪尧姆立刻放弃了挣扎,任由里士满公爵将他带回了王室成员的位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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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敬的亨利陛下,我代表西班牙的腓力国王,向您表达最诚挚的友谊,也愿伊丽莎白公主的到来,能结束两国的纷争,为基督教世界带来宝贵的和平。”作为迎亲使者的阿尔瓦公爵先向上手的亨利二世行了一礼,然后亲吻了下凯瑟琳.德.美第奇伸过来的手背,又向站在一旁的伊丽莎白.德.瓦卢瓦点头致敬。
摆出一副苦瓜脸的凯瑟琳.德.美第奇像是换上红衣的女巫,在阿尔瓦公爵致意的空隙,与其交换了下眼神。
已经跟吉斯公爵打过招呼的阿尔瓦公爵,在心里怒骂着这个来自意大利的蛇发女妖,但是脸上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
只希望这位嫁到意大利的法兰西公主,不会像她的母亲那样作恶多端。
阿尔瓦公爵看了眼娇柔美丽的伊丽莎白.德.瓦卢瓦,实在不敢相信这样一个美丽柔弱的少女,居然是毒妇和渣男的产物。
也许他该提醒一下腓力二世,不要过分沉溺于新婚妻子的年轻容貌。
身为西班牙两代君主最信赖的部下,阿尔瓦公爵知道腓力二世年轻时和其父一样,喜欢年纪大的人|妻,但是在过了三十岁后,他更青睐于生育力优秀的年轻少女。
而像伊丽莎白.德.瓦卢瓦这样,让腓力二世等候多时的天主教公主,无疑会轻而易举地获得国王的喜爱。
面对阿尔瓦公爵的试探眼神,不知世事的伊丽莎白.德.瓦卢瓦还以为对方是在向自己表达敬意,于是得体地回以一模微笑。
这让阿尔瓦公爵越发坚定了要警示国王的决心。
等亨利二世一一见过西班牙使团中的高级成员后,所有人都向婚礼的场地一窝蜂地涌去。
“那些该死的西班牙人终于走了。”脸都笑僵了的亨利二世一转头便看见还未动身的凯瑟琳.德.美第奇,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