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敢于算计兄弟的贾政的确是胆肥了,面对贾赦一脸表面慈祥,内里邪恶的姨父笑,贾政还敢无赖的直接两手一摊:“这画我真是拿去走礼了。”
贾赦似笑非笑的睨了他一眼,微微挑眉。
贾政吞了口口水,别看贾赦现下一副修身养性,好似成了爱家好爹爹的味道,无论到那里都带着他那宝贝儿子,但在祖母还在世之时,这家伙可以说是府中一霸,要不是老太太护着,他早就被贾赦给整死了。
贾政权横再三,咬牙道:“画是没了,要不!我拿其他东西赔你吧。”
他们两兄弟各有所好,他爱孤本名画,他哥爱金石古玩,那副春苑泛舟图在他眼中是无价之宝,在他大哥眼中只怕还不如他屋子里的一个青铜鼎,他拿他屋里的摆设去换,以他大哥的性子必定会同意。
果然,听到此处,贾赦眼睛一亮,“好!”
虽然他自个的私藏不少,不过金石古玩这玩意多多利益善吗,他膝下可有二个儿子要分呢。
正当贾政松了口气之时,只见贾赦突然走到书房里间,直接把里间内那贾政平日里用来休息的罗汉榻一掀。
贾政心中一跳,惊道:“大哥!你在做什么!?”
贾赦不屑道:“你从小得了什么好东西就喜藏在床下,春苑泛舟图如果不在这里的话,老子跟你姓。”
啧啧!都活了这么多年,连自家亲哥都瞧得算计了,但藏东西的地方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这么的蠢。
贾政气的混身直发抖,他们两可是亲兄弟,一样都姓贾啊,就算他哥跟他姓了,也还是姓贾啊!有差吗?
不过重点可不是姓啥,而是……
贾政提緊了颗心,见贾赦将罗汉榻直接掀开,榻下干干净净,啥都没有,這才微微的松了口气,故作正经,一脸心痛之色喝斥道:“大哥!非礼勿视,你怎么可以──”
贾政一句话未说完,便被贾赦狠狠一拳揍上左眼,“少废话了!你让人做了把底下有暗柜的罗汉榻,当我不知道吗?”
他这个弟弟,小聪明是有点,但做事不够周全,明明想到做一把能藏东西的罗汉榻,却还白痴的走公帐,除了他那也有些蠢的娘子,全贾府上下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张氏当时还拿这事跟他说笑呢,真是丢他的脸。
念及此,贾赦再度发挥兄弟情,顺手把贾政的右眼也给打乌青了,让他均衡一下。
贾政听到贾赦的话都惊呆了,还来不及呼痛,便见贾赦也赖得去找那机关转身直接对那罗汉榻狠狠一踢。
贾政连忙阻止,“大哥!手下留榻啊──”
贾政的话还没说完,只见偌大的罗汉榻被贾赦一脚踢到了墙上,碰的一声,罗汉榻顿时摔的四分五裂。
贾赦踢完,还转头对贾政一笑,露出了阴森森的小白牙。
贾政猛地住嘴,什么也不敢说了。
贾赦在满地狼藉的木片里翻了几下,果然找到了被藏在暗柜里的紫檀木画盒,随手打开一看,果然是那春苑泛舟图。
“我也不占你便宜。”贾赦笑道:“这画我拿回去了,回头再让瑚哥儿到你这里随便挑三样东西便算是你给瑚哥儿的赔礼了。”
贾政气的险些吐血,“你都把画拿走了,还要拿我的东西!?”
不是一物換一物嗎?怎麼畫也要,東西也要?
贾赦挥了挥那副春苑泛舟图,“偷盗长嫂东西,你这还算有理?”
贾政顿时不说话了。
贾赦拍了拍贾政的肩,“别说我这个做哥哥的不讲理,至少我是让瑚哥儿来挑,而非我自己出手,要是我来挑的话……嘿嘿……”
贾赦嘿嘿怪笑了两声,表示你懂的。
贾政立马乖乖的不吵了,贾赦这人虽然讨厌,但眼力的确是公认的好,比好些当铺里的大掌柜还要来的好,相较之下,贾瑚还不过是个孩子,那懂什么金石古玩,想来是随便挑挑。
贾政估摸了一下也就应了。
后来他才知道自己错了,而且错的很离谱,在某方面来讲,贾瑚比贾赦还要可怕的多了。
贾瑚发现,有爹、没爹当真有差,不但春苑泛舟图被老爹帶回来了,而且还抢了二叔一把,可惜二叔只让他挑三个古玩,不然他还想多拿几样呢。
荣国府的底蕴确实是不如张家,但这并不表示荣国府就没有半点好东西的,贾家第一代荣国公分不清书画的真假,但对金银财宝还是认得的,着实抢了不少好东西,再加上贾政多年来从其母手上拿到的,贾政的书房里的好东西着实不少,不过……
现在的贾政百分之百确定自己成了一个穷人了。
也不知道贾瑚这死小子的眼睛是怎么长的?不但件件挑的都是精品,什么唐朝秘色瓷碗,前朝的田黄山子,就连他手里唯一的一件龙泉窑梅子青釉莲瓣纹浅碗也被挑了走,重点是这小子挑的还都是‘真品’。
也是到了这时,贾政这才知道,他花了大价钱从琉璃场买回来的汝窑笔洗竟然是假的!!!
贾政怒道:“怎么可能这!?可是汝窑官窑所做,底下还刻了奉华两字!”
南宋刘贵妃善画,号奉华,此物必定是出自于她宫中,是以才会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