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蕊坚持爬起来打了一套拳活动身体。
她还想练腿法, 被苏木硬押着回去继续写物理作业。
南拳也就算了,北腿想都不要想,也不看看家里才多点儿大的地方。
林蕊一边跟电路图奋斗, 一边叹气:“得盖房子啊, 人类其实就是蜗牛。”
外头响起了敲门声:“林工, 林工在吗?”
要是平常,林蕊肯定直接回一句“不在”了事。
可现在, 这呼唤声对她而言无异于天籁之音。她立刻双眼放光, 激动地跳下床去,急急忙忙给人家开门。
“陈叔叔?”林蕊惊讶地看着外头的陈副厂长,“我爸不是去西板桥了吗?”
陈副厂长满脸愁容, 连跟屋里头的孩子打招呼都顾不上, 焦急地问林蕊:“你爸还没回来吗?我打电话到西板桥问过了,那边说他是下午四点钟走的。”
现在已经晚上八点钟,无论如何, 林工都应该回江州了啊。
苏木好奇地伸长脑袋, 试探着问:“会不会去其他厂里了?”
姑爹是技术骨干,其他厂生产仪器碰上问题时, 也会找他求助。他又是出了名的脾气和软好说话。
“我打了一圈电话问过了。”陈副厂长摇头,“几个有联系的厂子都说没找过人。”
他急得团团转,厂里有台机子出故障了, 排查不出来问题。
每停工一分钟,都会造成生产损失。
林蕊面上跟着茫然无措,心里头却不动如山。
她爸又不是总工程师, 她爸今天也不上班。该谁的班谁的职责范围之内的事,谁去处理啊。
没理由让人坐在买白菜的位置上,操着卖□□的心。
“蕊蕊,你爸晚上没回家吃饭吗?他到底去哪儿了呢。”陈副厂长眉头紧锁,似乎陷入了思考当中,自言自语一般,“西板桥那边说他回来了啊。该不会是……”
林蕊生怕他嘴里头冒出来“金山县”三个字,立刻强行转移领导的注意力。
她恍然大悟一般,拍着脑袋道:“我想起来了,我爸好像去我姐学校了。上次有个什么技术问题,我爸摸不准,说晚上回来要去找学校教授问问。”
陈副厂长双眼一亮,满怀希望地看林蕊:“哪位教授,你知道吗?”
林蕊茫然地摇摇头:“那我就不清楚了,今天我忙广播剧的事情去了。”
大约是广播剧三个字后面蕴含的意义太深远,陈副厂长甚至不好再追问下去,只能眉头紧锁,满脸愁容准备想办法再去打听。
林蕊暗自松了口气,拍拍胸口,好险,差点儿被他看出不对劲来。
陈副厂长突然转过身:“蕊蕊——”
林蕊吓得赶紧大力拍自己的胸膛,假模假样地咳嗽两声:“不好意思,陈叔叔,我这两天有点儿咳嗽。”
陈副厂长叹了口气:“你注意休息,小心身体。叔叔想跟你说,好好加油,叔叔等着听你的广播剧。”
林蕊虚虚地笑,连连点头:“好的,叔叔再见。”
门板一合上,林蕊差点儿直接刺溜到地上。
妈呀,原来背着领导偷偷挣钱这么刺激。
这状态,快赶上1969年的华西村了,明面农业学大寨,背地里偷偷搞小五金厂挣外快。
冒天下之大不韪挣钱啊。
苏木赶紧过来搀她,焦急道:“你怎么了?”
林蕊大言不惭:“就是你们逼我学习,我腿都坐麻了。”
苏木默默地将她扶到床边,决定还是不说出事实。
就按照她那不到五分钟就要换一次盘腿姿势的频率,想要腿麻也不容易。
再说,平常她靠在床上看电视两个小时不挪窝时,也没见她腿脚麻痹过啊。
林蕊威胁地瞪苏木,再给姐这种一言难尽的脸色试试?
憋着,不服也给憋着。
林蕊屁.股还没挨到床边,就听见外头传来她姐的声音:“陈叔叔。”
夭寿哦,果然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去掩盖。
楼梯口,陈副厂长满怀期待地看着林鑫:“你爸爸呢?还没跟教授谈完事情吗?”
林鑫“啊”了声,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对方在说什么。
林蕊连滚带爬跑下床,冲到门口大喊:“姐,我爸到底找哪位教授啦?陈叔叔找爸爸有事。”
隔着老远,林蕊朝自己的姐姐挤眉弄眼,脸都要抽筋了。
不是说亲姐妹都有心灵感应吗?姐你可千万别说漏嘴啊。
林鑫立刻做出为难的表情:“这个我不知道啊,我临时有事出去了一趟,回来后我爸就不在了。不知道他在学校碰到哪位教授。”
她冲陈副厂长礼貌地微笑,“叔叔,您还是赶紧找其他人。我也不知道我爸什么时候能回来。”
林蕊立刻跟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企图增加她姐说法的可信度。
陈副厂长叹了口气,朝姐妹俩摆摆手,心事重重地走了。
等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下,林蕊立刻倒在她姐身上:“姐,我头晕,你赶紧抱抱我。”
林鑫满头雾水:“怎么回事啊?”
苏木跟芬妮都出门过来帮着